羽却是感觉走了好久,一路的踱步宁羽心头的恐惧变得越来越强,这条小道四周杂草丛生,而三十骑的队伍与一辆马车从这里走过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实力并不知晓,但也知道这些人恐怕比真正的军队也不遑多让,那股环绕在身上变得浓郁的血气都在说着杀了不止一个人,军队,凭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拼得过。
他自己从来都没有什么顶天的所谓大理想,认为那都是狗屁,冻不死饿不死,这个嘈杂却真实的小村子比什么都强,那些个离开村子便再也没回来过被外面的未知怪物吃的连渣都不剩就好了,那才叫白痴。
翠绿如墨比天色更暗的林子尽在眼前,没有犹豫,就算有危险难道就不去了吗,宁羽睁着双眼仅仅脚掌踩着地面小心的戒备着。
可是当他第一脚踏进林子,忽然,原本掺杂着各种声音的林子忽然变得寂静,顿时,一股毛骨悚然的粘稠感猛地袭来,宁羽想都不想双腿发力向树上窜去,便在这时,透明的空气中闪过一道细若发丝的红线,比之那光的速度也不遑多让,一声轻微不可闻的声响之后,那地面上竟是凭空多了一根石刺,像是一根放大了的绣花针。
“呼哧,呼哧……”
宁羽掩身树杈上,胸口一阵起伏,颤抖着抓起背上的酒葫芦仰头往嘴里送,对了两次才将酒灌倒了嘴中,火热的感觉从腹中窜出一道烈火将脑袋烧得一片清明。
这才向那处望去,当看到石刺,宁羽却是咧嘴冷笑,只不过含着一股异样的冲动,果然是来者不善,这是没给村子留活路,若是被击中,这还不穿个透心凉。
宁羽没轻举妄动,在未知的事物上,好奇心与勇敢者是最要不得的,眼神极好的宁羽还是看到了石刺根部那几条淡红色的线条,顿时眸子猛地缩了缩,修行者,其中居然有修行者。
虽然久居隔世与外界没有过多的联系,然而并不代表对于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一类人的认知,修行者的分类,特征,手段,还有一个大概的认识。
这些红线,还有那诡异的石刺便是念师中极为特殊的幻印,地上的印子投射到空气中会随着眸中特定的奇妙力量而产生未知的力量,很难把握的准。
宁羽抓起背后的葫芦仰头灌了一口,辛辣夹杂着弥草村特有的那股子太阳芳香在胸口充斥,酒的后劲十足,喝一口半个时辰内胸口都会燃着一把火,尽管酒烈,但弥草村却依然喜欢这酒。
宁羽与姐姐自然不会吝啬,当秋末冬初新酒酿出来之后,姐姐都会领着宁羽挨家挨户送上一小罐,不在意酒的多少,关键是心意,也是这些年感谢村子对两人的照料。
胸口憋了一口气,不能散了,泄了气劲,凭宁羽五岁的小胳膊小腿,还不够喝一壶的,宁羽重新背上酒葫芦,沾了些酒水的小手胡乱的蹭蹭衣服,取出了一块透明的石头。
眯着眼睛瞅了一眼透过林夕落下的最后一抹光辉,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食指拇指摩挲着透明的石头,过了片刻,他的呼吸变得平和缓慢下来,脸上的神情比之先前更加的冷静沉着。
缓缓地伸展手臂,那枚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石头静静的平躺在他的掌心,最后一抹余晖说巧不巧的投射入石头,顿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枚透明石头忽的散发出极为漂亮的极光,投射进入林间的空气中,宁羽眼睛急速的瞄了一眼,将石头往怀里一揣,像一只小巧的灵猫般冲了出去。
“咄,咄,咄。”
林间的土地像是一个个猎人的陷笼,指长的无柄飞针不停的从各个地方窜出来,射到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可宁羽好似后背生了无数的眼睛,无论飞针怎样刁钻难预,宁羽总会快半拍,黑色的影子极为迅速,眨眼之间便消失在林间。
这片林子因为太阳落山显得愈发阴暗晦涩,翠绿的枝蔓也变得如同漆黑的墨玉一般,落日后,清凉的山风瞬间从四面八方吹来,萧瑟的枯叶完成的自己的使命从枝桠上飘落,与地面上不知积了多久的叶子一同被卷到半空中而后落下,愈发的诡异。
枯枝落下,一道高大的身影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蛇匕入鞘,那人抽出了背后悬着的铁背大雀弓,镂空箭羽,搭箭上弦弯弓如新月并未张满,一双不知经历了多少战事的冰冷眸子望着林子深处有霹雳闪烁,粗壮的手臂缓缓用力。
大弓逐渐变成了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