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对哪个帝王而言,都是难以忍受的事。老皇帝怎么可能会放了太子?!
厉见微把嘴里塞了个蜜饯,回想着这段日子发生的事。人都会有恻隐之心,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和发妻生的第一个儿子。现在几个藩王都在各地的封地,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继位。
不管老皇帝为的是自己和皇后的感情,还是真的念及父子之情,都让他们这些之前站老皇帝的人,觉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厉见微轻叹一声,磕着瓜子,无奈道:“前些日子,高云杰把宫里送给他的信,给我看了。老皇帝现在的态度暧昧不明,估摸着是要扶太子了。”
“可他这样做,岂不是寒了那些大臣的心?!”白晚衫越发看不懂皇帝这做法背后的寒意。等哪一日,太子真的继位,清算先前的旧账,他们岂不是都要遭殃?
若皇帝真的不顾大臣的心情,难道皇帝就不怕等到皇帝一死,那些大臣联手架空太子吗?这个棋走的实在是太险。能釜底抽薪的将太子软禁,把那些残余该收的收,该杀的杀。
这样的手段与魄力,白晚衫绝不相信,能做让太子继位的事来。
厉见微喝了口酒,理着思绪。她眸色渐渐发沉,耐着性子分析道:“皇帝最有可能的是在几个藩王中重新选人,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但眼下我们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为好。”
“现在只能这么办。无论是谁,都不能是太子。头儿先前得罪了李平文,若是太子继位,怕是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白晚衫不敢想最后一种情况的发生。
害怕,也不敢去看,厉见微可能遭受的牢狱之灾。
厉见微撇了眼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徐来,轻笑着摇了摇头。她转而看向白晚衫,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大不了辞官卸任,隐于江湖之中。”
“那时,我一定陪着头儿。”徐来猛的直起腰身,准备白晚衫的手,醉醺醺道。
白晚衫本想说的话被徐来说的,只能在旁微微一笑。无论厉见微去向何方,他都会,也甘愿追随厉见微而去。无关道义与情意,而是厉见微就是他的信仰。
哪有人会不跟着自己信仰走的呢。只是希望真的到了那一日,厉见微不要嫌弃他才好。
厉见微看着两人依赖的神态,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她扶桌而起,轻拍了拍白晚衫的肩,敛去面上的肃色,浅笑道:“你们明日还得回三和镇,夜色也深了,我就不打扰你们。早些休息吧。”
“头儿也是。”白晚衫等到肩膀上的一收,人跟着站了起来。在原地目送着厉见微离去,直到脚步声换做微弱的晚风声,才渐渐收回目光。他看着婢女将桌上的剩饭剩菜收去,反复思索着厉见微的话。
隐于江湖,是最好的一种下场。凡是为官者,能全身而退不过一二。
光是小小的三和镇便藏龙卧虎,其他地方怕是更甚。他实在是不愿厉见微,卷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