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抬脚走了牢里,鼻尖都是腐霉味。守门的衙役一愣,忙快步跟了上去,在厉见微前面引路。
石墙上的灯泛着微弱的光,将过道照亮。囚犯是不是传来呜呜的惨和声,让衙役想要骂些什么,但又碍于厉见微在场。好死不死的,非要在新老爷面前讨晦气。
厉见微随衙役停在一间牢房前,借着微弱的黄光看向牢内干草上被镣铐锁着的钱一茜。还未等她说话,身后的林起云便急不可耐的冲上前,手紧握着木柱呼喊着钱一茜的名字。
衙役吓得后退一步,收到厉见微的示意,便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将牢门打开。
干草上呆呆坐着的钱一茜听到脚步声与林起云的呼喊,睁开眼看向牢外的两人。眼眸带着些许空洞,似是不大确认,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牢门被打开,林起云冲了过来,险些将她撞翻在地。
冷眼旁观的厉见微,侧身让衙役去拿与钱一茜有关的案卷。很想知道钱一茜究竟为什么被关进来,被谁,以各种名义。她听着林起云低泣的声音,莫名觉得好笑。
两人分别不到一日,便是如此。若像她与顾念之五年毫无音讯,不知要疯狂成哪般?
林起云褪去身上的外袍,披在钱一茜的肩上。他抬手理着钱一茜额前的头发,随手挽了个发髻,眼眶泛红道:“怎么一夜之间,成了这般?”
回过神的钱一茜没回答林起云的话,反倒将林起云拉到自己的身后,死死的盯着厉见微。
“河还没过去,就想拆桥?”厉见微从钱一茜眼里看到一股杀气,轻嘲道。她看到衙役捧着案卷小跑过来,便不再理会重新团聚的两人。
跟着季秋企图倒卖军粮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可能会有这种后果。如今季秋死了,上面要清算,谁知道会算到谁的头上。
厉见微接过衙役递来的案卷,撇了眼衙役搬来太师椅,俯身坐下后便开始翻阅案卷。她倒着往前翻,看到钱一茜的“以商乱政”罪,择日送往京都,心里冷笑不止。
季秋是老皇帝授意而被杀,怎么又重新将这件事翻出来,还用以商乱政罪将钱一茜扣押。太子已被软禁,究竟是谁给高云杰下的命。为何直接绕过自己,自私关押!
难道是李平文走前交代了高云杰什么吗?
厉见微把案卷塞到衙役手里,柳眉微微一蹙。她靠着椅背,看向钱一茜低声安慰着林起云不免轻咳几声,以示提醒。
“厉大人是想审我,还是想直接坐实高云杰给我定的罪。”钱一茜扶干草缓缓站起,低声安慰了林起云几句,一脸嘲讽的看向厉见微。
厉见微倒没有解释,反而面不改色的打量着牢内的两人。钱一茜意有所指的话,继而深挖:“那你倒是说说,我要如何坐实,这对我又有多少好处?”
“哼,你倒是问起我来了。太子逼宫失败,皇上自然要出口恶气。他心疼自己儿子,可不会心疼我。”钱一茜抬头冷冷的看着厉见微,气急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