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也不知道。来凤阳县之前,孟泊如就告知他,季知县已死。虽然不知道孟泊如如何得知这一切,但他来的目的只是代表孟泊如来吊唁。
至于别的事,便与他无关。
厉见微喝了两口茶,想到任墨的那些话,敛去脸上的笑意。她放下茶杯,靠着椅背,悠然道:“孟泊如是想独善其身。朝廷下派的新知县,且不论能不能活着到来,也得一段日子。”
“任墨才刚刚赴职,凤阳不能乱。朝廷不会下派新的知县,最多的是内部上调,这样是最快速,也是最稳妥的方式。”顾念之扭头看向厉见微,眸中渐渐柔和,把自己的推断说出。
若他猜的不差,不是凤阳县的县丞上调,就是从周边的府州县调一个。
厉见微认同顾念之的话,朝廷下派的时间太久,变数也多。但季知县选在这个时候死,实在是过于蹊跷。凶手这是想把他们往任墨方向引。就近与季知县结仇最深的,便是任墨。
且不论季知县扣下军粮一事,光是让宋琼杀任墨一伙人,并将其拒在城外就足够作为,任墨杀人的动机。
思及此处,厉见微纳闷道:“我昨日回凤阳时,路过知县府,并未见到匾额挂有白布。说明,人是在昨夜死的。凤阳与三和镇的路程,你不可能在季知县没死的时候,便来吊唁。”
“孟大人昨日找我谈话,让我连夜替他来凤阳吊唁。”顾念之倒不是急着撇清关系,而是向厉见微说明情况。至于孟泊如从何得知,那他就不清楚。
这话表明,孟泊如在季知县没死前,便知道季知县即将要死。并且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所作所为。非也,在外人看来是顾念之的嫌弃大。
但孟泊如不是与顾念之达成某种约定了吗?难道两人产生分歧?
厉见微为顾念之倒着茶,眸中似笑非笑道:“顾大人若打算向我投诚,我便对你先前的作为既往不咎。”
“策反我?可我早向你投诚,只是不是以你最喜欢的方式罢了。但你若因此而怀疑我的忠诚,就太令我伤心了。”顾念之轻握着厉见微的手腕,回望着厉见微的眼眸,坚定道。
不知道厉见微怎么会以为他和孟泊如是一丘之貉。他从头到尾,坚守的一直都是厉见微。有些事,他不愿意说,是不想厉见微受到牵连,并不是他要与厉见微为敌。
如真有一日,他们要成为针锋相对的敌人。那么顾念之发誓,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向厉见微俯首称臣,绝无二心的坦然自己所有的罪行。
厉见微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待厉见微的人始终如一,即便是厉见微讨厌、唾弃、甚至伤害他,也不能改变这一点。他们在互相扶持中走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都是他托付真心的见证。
不管厉见微相不相信,他在离开三和镇之前,就已认定厉见微,终生也不愿与厉见微分离。无论他们是以怎么样的关系、身份地位,都不能更改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