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县不借粮草给高盛的事,还近在眼前。如今又联合钱一茜,劫送给边关的军粮,真是好大的胆子。陈公公是安王一派,高盛亦是。
季知县会不会也是安王一派的残余?可安王已经倒台了,他该夹着尾巴做人,免得太子一党发现后清算才是。为何季知县会如此的胆大?难道季知县靠的不是安王?
徐来拿起瓷盘里的一块糕点,好奇道:“我们不去查军粮失踪的事吗?不过在这里呆着也不错,钱老板家底厚实,够我们好一顿消遣。”
“粮食的事,定然和钱老板有关系,不然头儿也不会让我们在这儿住下。”白晚衫看着奴婢把桌上的饭菜撤去,换车茶水、点心,为徐来解惑道。
三和镇周边能和敢劫军粮的人,屈指可数。这批粮食想要换成银子,就得靠钱老板。方才见钱老板和厉见微在说些什么,想必是谈军粮的事。此事,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厉见微把茶杯放回桌上,看向为徐来分析的白晚衫,不免有些欣慰。先前白晚衫一直跟着自己,鲜少有朋友。如今有徐来在,他也不至于太孤单。
她想到厉云亭先前的话,眸中的温柔敛去几分,问道:“还没问过你们的打算。一辈子在三和镇,在衙门吗?还是有别的想法?”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徐来把最后一口点心塞进嘴里,纳闷道。他又细细的想了想,轻叹了口气,苦闷道:“我这个人胸无大志,走到哪是哪吧。”
白晚衫看到厉见微的目光移了过来,面上一怔。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没考虑过。尤其是那年从被厉见微从群英山救下后,便一直跟在厉见微身后。猛然被厉见微一问,有些发懵。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厉见微在推开他们。可能人长期处于一种保护状态下,会逐渐变得麻木,乐于在已知的环境下过活。徐来是,他也是。
在厉见微让他带着徐来处理案子的时候,便觉得有股冷意从头窜到脚底。突然的划清界限,让他反思了很久。但他又是深深的了解厉见微,才渐渐明白厉见微的想法。
或许,在厉见微是想让自己有更广阔的天地,走的更长远些。可天地之大,无穷无尽。他没想过自己要走多高,拥有怎样的名利地位。尤其是这些年跟在厉见微身后,看到那么多的人,为了这些东西枉死就更是不屑。
白晚衫看着厉见微肃色的目光,知道自己所说的每个字,厉见微都会反复思量后,以一种她觉得最稳妥的方式来完成。所以他更不好开口,不能随意的找个什么理由来遮掩。
“现在想不出也没有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厉见微不想白晚衫为难,便不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暗想着现在钱一茜应该已经动身前往凤阳了。
季知县这个人,两面三刀,恐钱一茜难以应付。
厉见微站在书桌前,提笔写了封信,托门外婢女将其送到衙门。特意嘱咐,交给孙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