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衫知道厉见微是站在他的角度看待问题,最大可能的为自己考虑。可他对做官没多少兴趣,更别提在三和镇这么久,早已耳濡目染县内的种种明争暗斗。
厉见微觉得徐来有些孩子心性,但白晚衫应该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衙役在外面说有新的线索,徐来没好气的撇了撇嘴,愁闷的离开。
剩余的白晚衫,无言的看向她。那阴沉的眼底,藏着万千的幽怨。她侧过身,定定的看向白晚衫,试探道:“一个人想要面面俱到,是很难的。你要是有别的想法,大可告诉我。”
“知道了。案子有新的情况,我先去看看。”白晚衫沉默了半响,缓缓开口。既然厉见微这么决定了,那就这么执行下去吧。他的想法和立场,只会让厉见微变得更难办。
顾念之,应该能保护好厉见微的吧。
白晚衫不忍厉见微继续为难,敛去面上的情绪,抬脚离开厢房。
厉见微目送着白晚衫离开,眸色渐渐归于冷漠。晚衫向来心思细腻,自己的决定不知道对不对。顾念之在鸿宾楼说的那一番话,的确有触动到她。
以前的她,过于自以为是。总是把她以为的好,强行加白晚衫,从没问过白晚衫需不需要。世俗中的东西,总是容易得。金钱权势美人,还有那虚无缥缈的声名。
她轻按了按太阳穴,反思着自己这些年的种种。杀伐果断也好、冷血无情也罢,她能做的,不过是追求自己的道。厉云亭与顾念之的话,让她茅塞顿开的同时,又茫然不解。
或许她过于稚嫩,还无法参透这世间的法则。
厉见微起身走到书架前,翻出先前整理的案卷,塞会袖中往二楼而去。听到途径而过的衙役,谈论着案子的事,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好像这一切,与她并没有多少关系。
她站在顾念之的门前,轻扣了扣房门,听到顾念之的声音,便推门而入。
“见微?”顾念之放下手中的笔,眼里闪过几分诧异。还以为劝白晚衫按照厉见微的想法走,要费厉见微些口舌。没想到这么一盏茶的功夫,厉见微便得了空。
厉见微合上门,从袖中掏出卷宗,放到顾念之的手边,淡然道:“这几个案子出现的时机都十分蹊跷,无辜枉死的县尉、副将,以及陈公公到来的时机都十分有问题。
先前以为高盛对北部有实权,在后来的几个案子来看,似乎背后有另外一个人操控。安王已经倒台,你认为谁会在北部只手遮天?”
“你在怀疑孟泊如?”顾念之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的目光却落在卷宗上的文字,这些案子,先前早都一一看过。可厉见微的推论完全不可靠,孟泊如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
三和镇周边的府、州、县,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要比孟泊如高上几个品。更别提,高盛这个北部巡按监察御史。即便高盛与孟泊如关系匪浅,怎么说,也该是孟泊如仰仗高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