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我……”老乞丐双手紧握着茶杯,低垂着脑袋,张了张嘴却只能说出一个字。
满心纠结的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能不能信任厉见微。
眼前的厉见微,是他远在凤阳县都能听到她不畏强权,一心为民名声的人。是和沈老爷一样,内心纯白到能照出肮脏的灵魂和丑陋的内心的人。
他或许、可能、也许可以相信她。
老乞丐缓缓抬起头,眼里装满了矛盾。蹙着川字的眉间,挤满了犹豫。手中的茶杯,由于他的颤抖而洒落了几滴。
他注视着厉见微良久,想要把厉见微看穿,声音微颤着:“沈老爷当时不仅搭棚施粥,还帮我们找了活计。我发了发狠,努力上工,攒了些银子又在朋友的帮助下买了小院,娶了妻。本想守着这份平淡到老,老死。”
“可惜天不佑我,我娘子得了一场大病。沈家又迁到别地,求路无门之时碰到了刘贤。”
“他说,只要我帮他送个东西到三和镇,便能给我一大笔银子。我心系娘子的病,好心将他请到家中,好吃好喝的招待。没成想……”
老乞丐说到这里便说不出下去,抱头痛哭着。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一滴滴浸湿他的袖口。
他双肩发抖,茶杯随着他松手倒落在地。待他平复完情绪,强忍着泪水,继续道:“我把他送离家后,拿着他给的东西前往三和镇,带着乌村村长的回信折返到家中,发现娘子衣衫凌乱的悬于房梁,刘贤也不见踪影。”
“后来,我揣着家里的几张银票,一气之下去衙门报案,被衙门以诬陷朝廷命官之罪关入打牢。”
厉见微听到这里,一股怒火从直冲到嗓子眼。刘贤,竟做出如此十恶不赦之事。她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理着老乞丐的话:“回信?如今可还在?”
老乞丐从怀里把那封信、连同银票拿出。这些东西,他随身携带就是为了警示自己。
他忆起往日种种,苦笑道:“那个让我送罗带的人说,只要我拿着这份信交给你,你便会帮我。我当他是诓我,没想到我遇到的人,竟是厉捕头。”
“你放心,我定然会为你讨还公道。”厉见微紧握着的证据,微红的眼眶坚定的直视着老乞丐,肃色道。
即便是见过无数个惨案的她,却依旧愿意相信并守护善良。
她拆开信扫了眼内容后塞回怀里,低声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张瑞亲手书写的信,加上老乞丐这个人证一定可以绊倒刘贤。
厉见微穿过走廊,看到迎面走来的白晚衫,淡然道:“昨夜睡的可好?”
“别提了,没了徐来赶野猫,它们愈发肆无忌惮。趴着我的门,叫唤了一夜。头儿,徐然何时能回?你让他去做什么了?”白晚衫蹙着眉,忍不住发着牢骚。
他委实好奇徐来的去向,试探着厉见微。突然没了这个傻大个,竟有些不习惯。
当然,他这个不习惯是针对晚上睡觉无人帮他赶猫的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