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瞥了眼冷汗直冒的刘贤,眼睛微微一眯眼,反讽道“冤枉?最该喊冤的,是乌村百姓,是无辜被烧死的沈家数十口人,而不是你。”
张瑞无助的看向刘贤,却见他别过脸。眼下能救自己的人,只有自己了。
他扶着地缓缓起身,冷笑一声道:“顾大人怕是不清楚,沈岸做了什么。他不仅威胁朝廷命官,还残害无辜百姓。所杀的人,并不比当年沈家死去的人少。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说出来的话,搜集出来的证据,您也敢信!”
“我看此事疑点重重,顾大人还是先把案子放一放。等到调查清楚了,再审也不迟。”一直未曾开口的县尉刘贤,缓缓道。
他如何不清楚顾念之的用意。无非是想借此案,在三和镇立足。这个忙,他帮就是了。
顾念之未看刘贤一言,只轻晃了晃头,嘲弄道:“据我所知。当年张瑞从沈家抿去的财产,多数都孝敬给了刘县尉。”
“顾大人说话要讲究证据的。如果你再这么胡言乱语,别怪我不讲同僚情面。”刘贤一掌拍在桌上,恼羞成怒道。
这个顾念之怎么说也是从京都来的,竟如此不上道。
他没好气的撇了眼张瑞,用眼神安抚着张瑞。哪怕张瑞把这些罪责都招了,他也一定能让张瑞无罪释放。
孟泊如那里,他自有一套说辞。
顾念之的视线落在张瑞的脸上,阴沉着脸,言辞犀利道:“若不是你欺骗乌村百姓,他们何至于放火烧人,更不会有沈岸复仇一案。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你贪图沈家的财产。你放心,沈岸死罪难逃,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张瑞一时被问蒙了,收到刘贤的示意,按下心底的不满,心不甘情不愿道:“我认罪。”
人群中的厉见微听到这里,便不愿再继续下去,转身离开了衙门。刘贤之所以让张瑞认罪,是想这件事到此为止。
可,这件事真的能到此为止吗?
厉见微相信顾念之的为人,因为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同一种人。
可她不相信这个世道,不相信柴慕明、孟泊如。官官相护的道理,她比谁都清楚。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有一种丢失什么重要东西的错觉。
这几年来,为百姓追逐一个公平的她,真的做对了吗?
哪些藏在暗处,为官做宰的人们,是不是在笑她不自量力。
厉见微坐在鸿宾楼下,闷闷的喝着酒。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看着三青法师,正苦闷而怜悯的看着她。那双时而浑浊,时而清澈的眼神,似乎早已看穿了她的想法。
“大师是不放心沈岸,还是来送他最后一程。”厉见微把酒杯换换放下,敛去眼底的迷茫,轻笑道。
三青法师静默的看了厉见微许久,扭头看门外来来往往的人。
他双手合十,呢喃了句‘阿弥陀佛”,闷闷道:“我还是没有救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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