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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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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甜儿玩去?”

    小孩点一下小脑袋。

    孙瑾:“我领你去行吗?”

    小孩把手递给他妈。

    孙瑾好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喜欢出去玩儿。”

    王金氏顿时找到机会:“以前也得你们带他去。天天拘在家里,好好的孩子也憋坏了。”

    孙瑾知道这个婶娘对她爸妈意见老大,笑笑没吭声,任由她唠叨。

    她这样王金氏反而说不下去,小声嘀咕几句就去堂屋看着锅里的粥别溢出来。

    在自家院里的时候,孙瑾很好奇邵家怎么那么热闹。

    进来明白了,四个小丫头堆四个雪人。

    孙瑾想也没想就问:“堆你们自己?”

    “我们自己咋堆?”

    孙瑾被问的楞了一下:“不是,不是照着你们自己堆?”

    甜儿笑道:“我们哪有那个本事啊。孙姨,太看得起我们——”说着不由得看向她,“孙姨会?”

    孙瑾谦虚地说:“谈不上会。”

    甜儿没懂。

    孙瑾:“我小时候学过两年。后来世道太乱课就停了。”

    甜儿不禁问:“那你能帮我们弄一下吗?”

    孙瑾:“光你们院里的雪可能不够。”

    甜儿想也没想就说:“这个好办。”

    堆雪人不是第一次干。平平和安安都没等甜儿提醒就把垃圾桶倒了,姐妹俩和小美一起去外面铲雪。

    门前的胡同小路上雪少,小美去孙瑾家借个铁锹去西边大路上铲。

    平平和安安俩人抬。

    出来倒垃圾买菜的人随口问:“干嘛呢?”

    小美笑嘻嘻道:“为人民服务啊。”

    将将走出家门的薛副旅长险些被雪滑到:“你们是谁的闺女?”

    小美奇怪:“邵耀宗的啊。你不知道我爹吗?”

    薛副旅长故意打量她一番:“我看不像。你爹可没你这么会说。”

    小美眼珠一转:“那是因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薛副旅长哑然失笑:“确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明明堆雪人雪不够,还能被你说得这么清丽脱俗。你爸怕是再活一辈子也不如你。”

    小美微微颔首:“谢谢夸奖。”

    薛副旅长摇头失笑。

    小美便转移话题:“薛伯伯干嘛去?”

    “买菜啊。孤家寡人一个,可没人为我服务。”

    杜春分从屋里出来,正好听到这句,不禁问孙瑾:“薛副旅长还没结婚?”

    孙瑾小声说:“结了。早几年他因为家庭关系天天写检查自我批评,他前妻怕连累她,就跟他离婚了。谁能想还没仨月,苏联入侵边关,全军大练兵,环境好多了,紧接着就是老帅掌权,那位叛逃飞机失事,追随那位的都不敢蹦跶,薛副旅长没事了。”

    这种情况杜春分不意外:“也没孩子?”

    孙瑾又压低一点声音:“流了。听说五个月了。换成人家早产的,再过两个月就生了。”

    杜春分不禁问:“那不是都有胎动了?”

    孙瑾点头:“是呀。要是生下来,周岁也该四岁了。这事你知道就好,除了邵参谋长,谁都不能说。尤其在薛副旅长面前。”

    杜春分道:“除了你婶娘和食堂的人,我谁也不认识。”

    孙瑾想说什么,看到儿子戴着手套帮甜儿堆雪:“毛蛋,我们也堆一个你好不好?”

    小孩歪着小脑袋看孙瑾。

    孙瑾总觉得儿子没听懂,干脆不再问他。

    五个雪堆弄好,孙瑾就让杜春分给找个铁锅铲和勺子。用这两样修饰出五个小孩——正是甜儿、小美、平平、安安和小毛蛋。

    其实就三个,因为两个两个一样。

    虽然两个两个一样,也能分辨出哪个是甜儿,哪个是小美,哪个是平平,哪个是安安。

    甜儿笑容很大,小美的神情慵懒,平平面无表情,安安的眼皮有一点点耷拉。因为四姐妹里面她最胆小,看起来最怯弱。

    安安不禁问:“我咋看起来这么怂啊?”

    甜儿:“你在外面就这么怂。”

    安安不由得看孙瑾。

    孙瑾:“安安想说什么?”

    “可不可以帮我改一下啊?我不想这么怂。”

    杜春分:“改了也是自欺欺人。你能跟同学打一架,你孙姨帮你弄的肯定不是这样。”

    安安不禁说:“打架不好。”摇摇头,打量一番小一号的自己,“孙姨真厉害。”

    甜儿赞同:“就这还学两年。要像我娘一样学二十年,孙姨,你还不得成雕塑大师啊。”

    孙瑾笑着问:“你娘不是大师傅?”

    甜儿噎了一下,不禁说:“您也蛮自信的。”

    孙瑾拉起儿子的手,“其实还是老师教得好。”

    安安好奇地问:“是这里的老师吗?”

    孙瑾摇摇头:“宁阳的。不过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安安不由得失望。

    孙瑾在她脸上看到这一幕很意外:“安安喜欢这个?”

    安安下意识找她娘。

    杜春分:“你孙姨又不是外人。”

    安安:“我想把我喜欢的都记下来。”

    “那就是画画啊。”

    甜儿问:“孙姨会吗?”

    孙瑾:“我确实只学了两年。安安不嫌弃的话,以后晚上毛蛋来找你们玩儿,我看着毛蛋的时候顺便教你行吗?”

    安安被她的语气问的迟疑不定:“为啥不行?”说出来就看她娘。

    杜春分:“你孙姨的意思她得盯着毛蛋,可能不能全心全意的教你。”

    安安使劲点头:“不用全心全意。我学会画就行了。娘,可以吧?”

    “当然可以。艺多不压身。娘巴不得你多学几样,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了。”杜春分没敢说,正好宣传队需要写写画画,“我以前在滨海看到洋人画画有画本,是不是也得给她买一个?”

    孙瑾:“现在可没地儿买。你买些纸裁成作业本那么大缝起来,然后再给她准备几个铅笔就行了。”

    杜春分道:“行。甜儿,你们呢?”

    甜儿不喜欢啊。

    “看在安安叫我们姐姐的份上,我们可以陪她学,免得她一个人学寂寞。”

    小毛蛋忍不住扯一下他妈妈的手。

    孙瑾意外:“你也想学?”

    小孩使劲点一下头。

    孙瑾笑道:“正好。你们都学,省得妈分心。小杜,那我们从周末开始怎么样?容我找找手感。免得画的四不像。”

    杜春分知道学画画是有钱人的消遣。要是搁建国前,她一个月工资都不一定够给四个孩子请画画老师的,“我都行。”

    孙瑾低头:“儿子,回家吃饭吧。”

    等一下还得上学。

    娘俩走后,杜春分母女五人也不敢在外面耽搁。

    饭毕,几个小孩去上学,杜春分去食堂。

    车里的东西都卸下来了。

    安东菜市场每天也就两三头猪,所以猪下水不多,勉强够边防师学校的学生吃的。

    宁阳人多,还要供城中村、周边的工厂,所以猪下水和棒骨很多。

    汪振东他们买的足够这所学校的学生吃两顿的。

    杜春分让汪振东他们得闲再洗猪下水,她和徐广富收拾鱼。

    徐广富本以为杜春分切鱼片,看到她把鱼肉剁碎,又以为她剁饺子馅。随后杜春分打饺子馅,他看糊涂了,“杜师傅,你这是干啥?”

    杜春分:“做鱼丸。”

    “鱼丸?我只听说过肉丸,菜丸,绿豆丸子。鱼也能做鱼丸?”

    杜春分点头:“这本是南方的吃食,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师傅也是早年走南闯北的时候跟一个南方人学的。”

    徐广富试探着问:“我可以学吗?”

    此言一出,在一旁挥刀切藕片的汪振东不由得看他。

    徐广富被他看得赶紧说:“杜师傅,当我没问。”

    “没事。”

    徐广富见她好像没生气:“那,可以学?我是不是得拜你为师?”

    杜春分:“都啥年代了。早不兴那一套。再说了,你这么大拜师也静不下心从头学。只是教你做个鱼丸,又不是把我以前学的全交给你,不值得拜师。”

    汪振东不这样看:“你这么厉害,小徐一个月学一招,等他转业回家也够他用的。”

    杜春分笑道:“一个月学一样一年就是十二道菜。我倒是想做,咱们这儿也没那么多食材。”

    汪振东道:“你这样说,我也跟你学。”

    他们都学会了,杜春分也轻松些。这个学校的学生太多,打鱼丸实在太累。

    如果只把他们当同事,下了班不来往,往后他们“背叛师门”,她大概也不会像发现李慕珍表里不一一样愤怒。

    思及此,杜春分道:“行啊。这东西在南方就跟咱们做菜丸子一样普遍,不是啥秘方。”

    “杜师傅,你要是这样说,我明儿就去找领导。”

    杜春分循声看过去,卖票和打饭的三拎着水进来。

    饭菜做好之前,这三人的活就是烧火打水,偶尔帮忙洗一下菜。

    杜春分下意识问:“压水井坏了?”

    三人被她问愣住。

    卖票的那位反应过来,好笑道:“杜师傅,我们的意思是,以后我们得给徐广富、老班长换换。不能只教他们不教我们。”

    杜春分无语:“我还当啥事。这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商量。不过先说好,我的工作是做菜,不是教徒弟,不可能像老师上课一样细心且反复的讲。”

    汪振东道:“你只要把技巧告诉我们,不用你说,我们一周看一次也看会了。”

    杜春分点头:“这样行。那我们是不是先做菜?等你们协商好了再说。”

    学生吃饭当紧。

    让那群学生饿肚子,别说“偷师”,明儿就得转业。

    杜春分道:“我记得你们买豆腐皮了,对吧?”

    汪振东:“买了一点煮汤的。”

    “切碎回头放鱼丸里面。一份兴许就三四个,不放点别的太难看了。”

    千张切成细丝放到鱼丸汤里面,学生买饭的时候以为是面丸子汤。

    王金氏本打算用筷子把丸子弄开给毛蛋吃,结果险些脱手把碗打了。

    安安连忙帮她扶着:“慢点!”

    王金氏纳闷:“这啥丸子啊。咋这么有弹性?”

    甜儿:“我娘做的鱼丸。都是鱼肉。里面软软的。王奶奶,你让毛蛋自己吃吧。”

    小孩可以吃鱼肉,王金氏就把碗给他。

    甜儿道:“王奶奶,再去买一碗吧。这个煮丸子的汤是鱼汤,比我娘做的豆腐汤还好喝。鱼丸麻烦,我娘也不常做。”

    王金氏立马去买一碗。

    周围误把鱼丸当面丸子,不打算买的学生纷纷跟上去。

    如果说酸菜鱼让学生们吃的开胃。那鱼丸汤就让学生们吃的浑身通常。

    如果说酸菜鱼让学生们相信杜春分比汪振东会做饭。那这道没有刺,又弹又软的鱼丸让学生们确信杜春分是大厨。

    傍晚,父母到家,学生们就忍不住跟父母显摆,他们天天中午跟下宁阳饭店一样。

    有些父母不信,翌日中午就抽空回来看看。

    还未靠近学校,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昨天下午食堂的几人,包括杜春分一起洗猪肠子。赶到该准备晚饭的时候,终于把猪下水收拾好了。

    猪下水一分为二倒桶里,然后放外面冰天雪地里冰着。

    这里离宁阳太近,买东西方便,厨房调料也比边防师那边多。连冰糖都有。

    以前杜春分卤猪下水能缺一半调味料。这里几乎能配齐。

    有这么多东西,杜春分自然不会选择别的做法。

    小学生多,卤的必须软烂。软烂就得卤很长时间。

    香味不断飘出来,越靠近食堂香味越浓郁,前来偷偷查看的学生家长不作他想——中午就在学校吃。

    结果学生险些没得吃。

    汪振东在后面听到前面嚷嚷起来,出来一看家长跟学生挤一块,顿时无语又想笑:“我们今天不光有卤大肠,还有白菜豆腐汤。这个也是杜师傅做的。”

    学生家长嫌弃,想吃白菜豆腐谁还来食堂啊。

    汪振东:“这个汤是猪骨头熬的,也煮了半天。”

    学生家长顿时不跟自家孩子争,立即转向骨头汤。

    汪振东松了口气,到后面忍不住跟杜春分说:“我看明天不能再做,不然肯定不够卖。”

    “明儿还不是周末?”杜春分不禁问。

    汪振东算了算,“好像还真是周末。那猪下水和剩的棒骨怎么办?”

    “放外面啊。这几天天天结冰,再放一周也没事。你担心中午暖和臭了,回头就压一桶水,明早结冰了,把冰块弄出来放猪下水上面。”

    汪振东不禁说:“这个注意好。杜师傅,你在我们这儿真屈才。”

    “不屈。离孩子近,离我爱人更近。今天是周六,晚上不用做饭吧?”

    汪振东:“不用。您可以回家了。”

    杜春分立即回去。

    幸亏她回去了。

    到家也就半个多小时,房门被敲响。

    杜春分打开一看,翁婿二人联袂而来。

    “你们咋都来了?”

    邵耀宗朝西边看一下:“薛副旅长让我回来的。说他孤家寡人一个,在家也是空虚寂寞。不如住宿舍,出来进去都有人。”

    杜局不禁问:“这个薛副旅长我见过,跟你差不多大。还没结婚?”

    杜春分微微摇头,“结了又离了。”

    杜局心中一突,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邵耀宗点头:“是的。早几年他因为家庭成分问题,经常被关禁闭反省,前妻受不了怕连累,跟他离婚了。”

    杜局的脸色微变,这么巧的吗?

    杜春分想说,先进来。注意到她爹的表情,不禁问:“你咋了?老杜。”

    杜局打了个激灵,对上杜春分的视线,忙说:“没事,好好的。”

    杜春分不信,老杜笑的很勉强。

    好像心虚有鬼。

    杜春分打量他一番,杜局不由地紧张起来,“不对,你肯定有事。老杜,我劝你最好坦白,我可以考虑从宽处理。”

    杜局心说,你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

    坦白从宽?

    那还不得牢底坐穿。

    杜局:“我没想到那个薛副旅长比我还惨。我还以为我是这个世上最惨的人。真是人跟人不能比啊。”

    杜春分乐了:“你咋不说人比人气死人?”

    杜局微微摇头:“这句话不合适。”

    “所以你当真不说,准备顽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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