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决定行动

    计划好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很难像规定的秩序发展。

    这在庄一的身上是永恒的定律。

    可能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开脱吧？

    庄一本想是先沉住气，认真探索这个世界。

    是否还有像“布谷鸟大妈”一样的bug，可以让任航跟自己一起逃出。

    吃过晚饭后，庄一回到卧室，坐在电脑桌前陷入昏暗一动不动，他正在思付着行动计划。

    突然一种莫名的感觉打断庄一的沉思，像被针扎了一样让他浑身僵硬。

    强忍着被恐惧激起的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他慢慢坐正身子。

    庄一状似无意似的，抬手拿起水杯，胳膊悄悄偏移，将电脑屏幕小浮动挪了一下。

    黑着的屏幕上映射着衣柜上方的部分面积。

    庄一的余神几乎在一瞬间就抓住了那只眼睛，那只隐在墙角上的眼睛。

    在触到它时，他的冷汗立马就打湿了衬衫。

    那只眼睛的瞳孔在庄一的身后转动着，像拟人化的监控器。

    盯着庄一的眼神里，仅有冷漠，窥视，警惕。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多余感情。

    庄一不动声色，他悄悄掐着大腿努力让自己平复着。

    但在这寂静的环境里，他的呼吸还是稍显粗重。

    “天眼”盯了好一会儿，可能是见目标并没有异常的迹象，它眨了几下眼最后慢慢消失了。

    跟着消失的，还有庄一提到嗓子眼处的心脏。

    他仿若如获新生一般，喘着粗气压扶着胸口处。

    待平复好情绪，庄一反而再一次瘫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起来。

    他那双深蓝色的眸子显得空洞，仿佛在黑暗中漂浮着的两团魂火。

    就这样保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良久，庄一突然嗤笑一声。

    “我真是天真，从始至终地，到底在对她期待什么？”庄一在心里嘲笑自己。

    “这种人的世界，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些手工布偶，专门设计逃生通道呢？”

    想着任航为自己付出的种种，庄一有些哽咽，他沉重地闭上了眼睛稳定着涌上来的悲伤。

    等他再睁开眼时，只能看到深蓝中闪动着的莹莹月色一般的镇定，他现在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能再等了。”

    庄一这边的变动今夏还不知情。

    她穿着真丝睡袍，端起手中的红酒杯放到嘴边慢慢酌饮，身体靠在映有月亮的落地窗边优雅至极。

    静静地望着那副肖像，今夏的脑里又回忆起了那场梦，还有男人自始至终唯一说的那句话——

    “这个世界你还满意？”

    “我是不是太失礼了，”今夏对着画喃喃。

    “如果你真的想征询谁的意见，那一定是庄一。”

    “我真是自作多情，在你专门为庄一创建的空间里，做一些拿不出手的丢脸事。”

    今夏皱起好看的眉头，眼里尽是自嘲。

    “我知道，能有这段奇妙的经历，也是因为生出来的孩子，跟你的故友一模一样。”

    今夏望向那副画，画上的那张纯真笑颜刺激着她，眼泪便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都怪我！就算还是庄一的身体，可是我还是没办法接受他！”今夏捂着脸哭诉。

    “真正的庄一再也回不来了·····我怎么对着那双眼睛演下去啊？”

    今夏捂着脸很是痛苦的样子，眼泪从指缝里流淌了出来，柔弱的身体依靠在窗台边颤抖，看起来脆弱无助。

    这样哭着不知多久，她才慢慢恢复了冷静。

    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眼里透着偏执和疯狂，她将红酒一饮而尽，看向画像的视线满是坚定。

    “如果你知道我搞砸了，而且还毁了他，你一定很失望吧？”

    今夏温柔地望着那张令她痴迷的脸。

    “可能没有某些乱来的东西，这个世界会一直这么演下去呢？”任航的身影在今夏脑中浮现，她眼里闪过一抹杀机。

    “抱歉你的任务我无法遵守了。”

    今夏伸手在画像上抚摸，她冷冷道:“世界才是第一位，庄一他需要做的，就是当我的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