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剑和主人一样华而不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雪柒只好临摹白天看到令狐嫣使出的推云掌攻向黑衣人,黑衣人一时被唬住了,感觉招式都乱了,雪柒趁热打铁,又仿照令狐嫣的无影脚踢向他,那黑衣人彻底慌乱了,招式错漏百出,雪柒瞅准机会一脚踢掉了他的刀,又飞身接住了。
虽然不如她的开山刀趁手,但也聊胜于无,她有刀在手,如鱼得水。
雪柒还在那掂量,传来了木景杀猪似的吼声:“还磨磨蹭蹭地干嘛呢?小爷快撑不住了,还不滚过来!”
雪柒一看,六个黑衣人有五人围攻他,他再厉害,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是五个不算平庸的杀手车轮围攻,还是因为自己才陷入如此境地。雪柒心里内疚不已,大声回道:“来了!”
然后三下五除二就把跟自己打的那位仁兄敲得不省人事,又迅速加入了木景一对五的战局。
雪柒和木景背靠着背与五人对峙,雪柒对着喘着粗气的木景道:“对不起,本不该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中的……”
木景大口地喘气,断断续续地回答:“少说没用的废话,现在你我的恩怨不是道歉和道谢能解决了,必须给我做牛做马!”
雪柒突然胸中一阵暖流流淌,泪意上涌,她说:“好,这次我们平安离开,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两人一刀一剑在五人之中穿梭,有了雪柒的牵制,木景的优势就出来了,好歹也是江湖前十呢!剑法磊落,浩然正气,气势如虹。
一炷香过去,三人受伤,两人昏迷。
雪柒正想把倪寻扶起来,和木景一起离开。就听得一个声音从天而降:“废物!这么点事也办不好!”声音有些苍老,约摸五六十岁。穿了一件灰色斗篷,把他整个人包裹在里面,什么也看不清。
将将落定,便一步步逼向雪柒三人,雪柒和木景一脸戒备地挡在倪寻面前,两人默契地同时攻向老头,老头闪避之间连出数掌,木景拉着雪柒一一避过,然后顺势将雪柒抛起来,雪柒借势用刀劈向老头喉头,老头仰头后退躲过,然后诡异地身形一转,鬼魅一般出现在雪柒身后,一双枯掌直拍雪柒后背!
木景眼睁睁看着却已来不及制止,用力地一把将雪柒拉到怀里,自己的背却暴露在灰衣老头掌下!
这一掌将木景雪柒二人打出数丈之外,两人双双倒地,木景一口热血喷到了雪柒脸上!木景缓缓地说:“啊!疼死了!”然后栽倒在雪柒身上,一动不动了。
雪柒探了探木景的鼻息,吓坏了,她第一次感觉到手脚冰凉,全身瘫软,她害怕极了,一直浮现的是: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雪柒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爆出来了,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她艰难地把木景翻到一旁,自己缓缓站起来,拿起刀,她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灰衣老头!
她大叫着扑向那老头,可是她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却被老头轻易地一脚踹到在地上。
她第一次想哭,痛痛快快地哭,她第一次恨自己不够强大,恨自己无可奈何。
她听到自己骨头断掉的声音,但她忍住剧痛站起来,又一次劈向老头,劈不劈得着已经不重要了,她不能眼看着木景为自己送了命,自己却贪生怕死。
老头有些不耐烦了,站定起势化掌,准备一次性也给雪柒一个痛快!拍出去的掌却被斜刺里冒出地一只手钳制住了,动弹不得。老头惊怒不已,转头一看,是一个戴着素色帷帽的人,正是白慕青。
白慕青化去他的掌劲,虚推一掌将那老头推到几丈开外,负手而立冷冷道:“楚世昭的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看来,已经不满足于在西域立足了,大护法詹密云老先生都亲自来我藏刀阁境地公然抢夺了!”
那灰衣老者嘿嘿一笑:“原来是藏刀阁阁主,失敬失敬,阁主这面子我们教主定然也是给的,今日算她走运,老夫先行一步!”话音未落,人已掠出十数丈。
白慕青也不穷追,回头看看蓬头垢面,一脸血污,肋骨断掉的小丫头,依然拄着抢来的刀直挺挺地立着,眼里分不清是恨意,是懊悔,是内疚,只发觉快烧起来了。
白慕青淡淡地开口:“莫要再杵着了,你再杵一会儿你的朋友就真的死了。”
“什么?”雪柒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他还没死?”
“没死,不过你再耽搁下他就死了。”
雪柒强忍着剧痛,跑过来牵住白慕青雪白的衣袖:“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怎么做?”
看着她大大的眼睛泛着血丝,眼泪汪汪地仰着脸期待着他的回答,白慕青心里的冰块好像“咔嚓”一声有了裂缝。
他走过去看了看木景的伤势,说道:“他中了血月教大护法詹密云的寒云掌,刚中时,并无痛感,如坠云端般轻盈自在,一夜后寒毒攻心,药石惘然,故名寒云掌。”
“那他怎么不醒?”雪柒焦急地问。
“他昏过去只是因为护着你,并未做任何抵挡,被震晕过去了。”白慕青认真解答。
“那谁能救他呢?你能吗?”雪柒的大眼睛又扑闪扑闪地盯着他。
白慕青默默转过身缓缓道:“我不能,天下能救他的医仙谷谷主问荆,可是问荆早在十几年前就避世了,再说只有一夜,去找他也来不及。”
雪柒一听到这句话,豆大的眼泪滴滴答答如断线的珠子滚下来,嘴里呜咽不止,双拳紧紧握着,她跪在木景旁边咬牙道:“兄弟,我一定穷极一生杀了那个老匹夫给你报仇的!你安心去吧!你家里的父母妻儿我也一并帮你照看了!”
她的头上被人敲了一下,是木景醒来了,他恨恨地说:“小爷还没死呢!你恨不得号着丧就此把我活埋了吧?”
雪柒终于抱着木景嚎啕大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