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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论衡何必帐中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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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能革除弊政,一力维新的,倾向上更接近新学,只是新学过于急进为他不喜。而这知县所学更近公学,一番交谈,到有了承守真将此人推荐给子庚相公的心思。

    至于芦颂等人,承守真虽然刚刚接触,但是对于宗放他是了解的。尤其是宗放的开宗大弟子萍庸,苽绍文已经是永州闻人,一篇《渔樵问对》名满京门,名望于今人冠于其师宗放之上。

    萍庸按传承乃是宗放的再传弟子。时为宗放门下二弟子的藨秩以易为本经,文名达于京畿南北,萍庸求学拜见之,藨秩本是考较萍庸,未想一见如故,二人论易数见解,三日夜而不尽兴。藨秩不敢以师居于其上,乃亲自携萍庸至云溪,推荐到宗放当面。宗放收萍庸于门墙,以其颖悟绝伦,清新儁逸,为同门称道。宗放也常与人言,将来能开宗为显学者,非萍庸莫属,更激励萍庸专心学问。

    其时,从文者莫不以科名为出路,或以儒入道,希冀走白云先生及宗放的当年终南捷径。宗放不虞世人有侥幸之念,严明门下弟子非科举不得入仕,凡入道不可进京,以身作则,对于收授弟子也是小心谨慎,宁缺毋滥。众弟子皆以学问精进为要务,以走科场正途为念。几个弟子中,最年长的荆馥以状元及第入仕,作为新帝登基首开恩科的头名状元,深受慈圣太后与官家赏识,现如今已是翰林学士掌起草制诰诏命,乃是皇帝身边的顾问秘书,地位清要自不用说,也是子庚相公的重要擘力。排行三、四的藨秩、芒冀也相继入仕,只有排行二、五的藜修、萍庸沉醉于学问,沉耽于道理,即便是出师之后也无投身宦海的念头,不过此二人虽皆好易通数,性情却大异。

    藜修性情孤傲清冷,性情刚烈耿介,喜好论斥时弊,愤世嫉俗。凡权贵欲与其结交,皆为其所轻,幸得宗放庇护,如今隐居西昆仑终南山东明峰,昔日宗放隐居处闲住讲学,是真正一心归隐经学了。

    而萍庸却是个豪爽性子,且是个坐不住的人,一人一仆竟游走天下,乃至四方,数年回还,宗放见而赞曰“道在是矣”。清虚道门广来邀请,萍庸也不推辞,于宗门各宫观坛场讲经论道,名望为世人所知。之后却辞了一众道观冀望其出家传道的请求,只是继续游走。宗放所学在其继承发扬下更为浑厚深重,故术学之学也逐渐达于天下。此人旷达性子也不置田产家宅,乃作一牛车为行居,号为“安乐窝”,于是,世人常见三四僮仆伴着此车行走永州城邑山水间。而因老母与宗放亲眷同居住京兆,因而萍庸也尝现身于此,京兆学风也因此日盛,连带着本是京兆华胥的气学也成了显学。

    承守真之所以想到这些,乃是想到了宗放。做官做到这个地步,很多事由不得不去想。离京之时,子庚相公在他面前提到了这个已经远离朝堂七年之人的先帝宠臣,当时他还有些恍惚,而到了归德城没几日就遇到杀身之祸,却为宗氏子弟搭救,这才意识到宗放此人,其实并非无所作为的散人。

    荆馥去年任了翰林学士掌起草制诰诏命,不仅是太后看重,更是子庚相公潜移默化的为其牵线搭桥,助其一臂之力。承守真是子庚相公力陈而召回的故旧,以翰林学士出为权知启封府事,但因他任翰林学士在荆馥之后,因此在翰院排序上是在荆馥之下的。子庚相公虽然知道承守真的直率性子不以居于科场后辈为侮,但是也将此人来历出身与他交待了清楚,由此就涉及到了宗放。

    子庚相公所言设计东丹使团难处,云溪醉侯处或许能有所得。当时以为,宗放隐居边地,洞悉东丹内情,不过是以备咨询罢了。现在看来,绝非这么简单!

    那县令看着承守真似乎有些出神,也不好离开左右,只是站在侧近候着。

    “元知县,待到晨食之后,你可遣得力人手,去各乡督促巡查,这半个月以来,可有生人往来,重点核查青壮男子及术士道人。”承守真按着自己的思路,开始安排相关事务。

    “敝县县尉乃是一得力人,由他亲为此事,必无疏漏,”这知县连忙应道。

    县尉?承守真默默琢磨,此人若是有本事的,如何应天府这么许多匪徒哨聚,却丝毫未能察觉?莫非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庸官俗吏?

    知县只是天真庶务,其实也是极为精明之人,揣摩出承守真的疑惑,于是接着说道:

    “好叫承公得知,敝县虽是应天府直辖县城,但升为中县不过一年有余,县司官佐诸阙待补,如今县丞及主薄皆未有选官到任,平常事务皆只有下官与县尉署理。县内设军民寨子有四处,半数寨官也待补阙。这些时日,接了府台文书,要求敝县发弓手及厢兵备御,因此县尉与巡检率队巡视各乡,并兼了知寨的职事。昨日,本路镇抚有武臣任了知寨的差遣,县尉等人交接了才得回转。”

    承守真听罢,又扫了元知县一眼。旁人皆说此知县不通人情世故,做事莽撞执拗,其实内情如何,只需细细接触便可知,只是大肇似元知县这类的亲民官何止千数,更别提属佐选官及待补候任的。大肇官员流动频繁,一任府尹坐满三年的都是罕有,太半官员短则半载,长则两年即派遣他处。府尹在任期间约莫能熟悉府城官员事务及民风,能与各县县令见上两面,访问乡贤耆老,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因此这知县任官三年尚未流转,他又岂能不知其中缘由,只三句话已经把事情点的清清楚楚,如此精明之人,且是两榜出身,岂愿意久在此蛰伏?

    此子为官三年不到,已然能政通人和,收拢人心,将本县从下县升为中县可见此人的本事。须知下县正户不过三百户上下,而中县为六百户以上,大肇不禁百姓行走,尤其是丹阳这类的商贸兴盛的枢纽之地,必然吸纳邻近无地百姓入城讨生活。太丘县虽地处山地,然距离府城也不过百十里地,而民户不减反增,其中无论手段如何,也能看出此人能收拢人心,善用民力的本事。

    其也因此恶了本地官场气氛,遭人嫉恨也是正常。因此即便太丘县升中县逾年,本地属官皆转迁,而此知县及县尉却仍留任,连继任官员都不得到任,须知大肇候补官员何止万千,即便如此,此地尚有官员空缺,岂不是咄咄怪事?联系营丘通判对那知府及右通判的只言片语,承守真深知遇到心胸狭隘、嫉贤妒能的上司是如何让人愤懑,因此此子见了承守真之后的小心恭敬、殷勤热忱也是把他当做了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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