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我还躺在窗户下。我摸了摸后脑勺上有血,但是不多,脑袋很痛很昏,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是谁给了我一下,难道是鬼吗?难道是因为我要装成鬼吓人,所以鬼来吓我吗?”
“于是我就爬起来,也顾不得别的,就踉跄着回到家。我拿来铜镜检查了一下,发现我脖子上都是血,我就赶紧把衣服脱下来,马上洗了,晾在屋里。摸了摸脑袋,有一道口子,不过已经结痂了。我就赶紧用清水洗了,免得血水把头发粘上。洗完了之后,我也没有什么金疮药,就抓了一把炉灰敷在伤口上。”
“我听人说炉灰是很好的止血药,然后我就拿块布撕了布条随便包了一下,然后躺在床上睡觉。到快天亮时,我才又把摸了一下脑袋后面,那时已经不出血了,我又把炉灰那些洗掉了,因为我担心别人看出我受了伤,问我缘由,到时候不好掩饰,所以就带了个帽子。”
说到这,刘大厨把脑袋上的帽子扯了下来说:“捕头您瞧,我的脑袋这里还有一条口子,刚结的痂来着。”
云燕凑上去瞧了一眼,果然,厨子的后脑处有一道长长的口子,但口子不深,已经结了痂了。因为头发比较长,梳起之后其实就看不出来了。
云燕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卓然,这个情况,她需要卓然来判断。
云燕带着大厨来到了丫鬟巧儿厢房外,卓然这时已经出来了,正坐在廊下的木栏杆上,摸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云燕便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卓然也有些意外,检查了大厨后脑的伤势说道:“你当时在哪个位置?”
“在后面,离窗户不远处,快到窗户的地方,我在窗户边,从窗户缝里看到的。然后就有人从后面给了我一家伙,我就昏过去了。”
“带我们去看看。”
刘大厨带着卓然和云燕来到了厢房后面的窗户下,指着在那位置说:“就在这。”
卓然蹲下查看,果然在地上发现了一小块暗红色的血迹,但是因为被青草覆盖,所以看的并不真切。证实了大厨所说的事实。
卓然四下看了看,这是厢房的背后,比较隐蔽,因为在过去就是围墙了。卓然说道:“你再好好想想,当时打你的人,你看清或者感觉到了没有?是谁,或者说你觉得是谁?你怀疑是谁?”
刘大厨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是谁,说实话,我并没有与谁结过仇。我说话都是很和气的,就算跟巧儿我们两个闹了矛盾,也只是因为她说话太难听,而当时我刚好又生病了,一个人在病的时候,当然心情是不大好的,偏偏她又骂的极其难听,所以我才跟她吵的。除了她之外,我还没跟任何人吵过。我在府上,应该说人缘还是很好的,干了很多年了,老爷奶奶还有太太都很我喜欢,包括以前的太太,在她没死之前,对我也可好了。”
卓然问道:“以前的太太怎么死的?你知不知道?”
“病死的呀,请了很多郎中来看都没有效果,都治不好。那时候小少爷还没到一岁,哎,真可怜。以前的太太对人可好了,就跟菩萨似的,不仅是我,全府上下没有谁不夸赞的,而且那个时候,老爷手里头也没这么紧吧,对下人还是挺照顾的,大家过得也都很开心。”
卓然又问他:“你从窗户看进去的时候,发现丫鬟巧儿是坐在凳子上打瞌睡,是吗?”
“我看不真切,因为当屋里的光线很暗,那个灯笼离的又比较远,我只看到朦朦胧胧的一个大概。因为缝隙也不大,我还来不及细看,就听到后面有响动,然后就被人打昏了。”
卓然让他指了指他先前看屋里的那个缝隙,便凑上去瞧了一下,果然缝隙很小,而且里面有糊的纸的边缘,要是凑上去仔细观察,倒还能勉强看见。但是他是在晚上,又是在屋里光线很暗淡的情况下,看不清楚也是可以理解的。
卓然缓缓点头道:“那好,你现在先不要着急着回去,我们要核实你的话是不是真的。你到对面屋子厢房呆着,什么时候叫你你再回去。”
“可是厨房的饭菜还正做着呢,要不去的话,老爷、太太他们晚上吃什么?一大家子人呢。”
卓然愣了一下说道:“行,既然这样,我让云捕头跟你去,你就留在厨房,把其他人叫来,在厢房里等着我,我要挨个问话。”
于是云燕带着刘大厨回到了厨房,把王妈、豆豆和那个王二厨带到厢房,让他们分别在厢房呆着,不许说话,等着县尉老爷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