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对云燕说:“前面发生三起杀害驴车车夫的案子,其中有两件也是发生在南城,就在这条街附近,所以我怀疑凶手就是住在这附近。像上次破案一样,把三件案子的案发地点串在一起,以此为范围,对这一区域内的人进行搜寻,以寻找嫌疑人。”
安排完之后,卓然直接来到了衙门的签押房加班,他要将提取到的这枚掌纹与先前从刀上提取的掌纹进行比对,看看是否同一,以确定两个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
比对很快有了结果,这枚掌纹跟先前凶器上提取到的掌纹明显不同。
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是另一只手的掌纹,也就是说,凶手右手持刀,在用左手按住了被害人的脸,留下了掌纹。而刀上的掌纹是右手的,自然不会同一。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人,当然,卓然更倾向于前者,因为前者更符合逻辑。
卓然比对完之后,马上拿出药水,对刀上的血迹进行血型鉴定,确定刀上的血的确是人血。而且血型跟死者吻合,进一步印证这是凶器。
卓然刚刚检验完,云燕就兴冲冲的来到了他的签押房,一进门就高声道:“我们的运气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真的没有运气呢。”
卓然一听这话不由大喜,急声问道:“抓到凶手了吗?”
云燕点头说:“就照你的方法,不过我们没有挨个去查。我把这条街打更的叫来询问,问他有没有见到谁晚上回来,住在附近的。这打更的告诉我说,刘老四刚刚从外面回来,在小巷里遇到,穿了身黑衣服,手里提着一包药。打更的跟他招呼,他也没理。这打更的就住在附近,所以这里的人好多他都认识,不会认错。”
“我马上找到了刘老四所在的那条街的里正,询问刘老四的相关情况,得知这刘老四曾经因为偷东西,被衙门打过板子,枷锁示众。他的家里很穷,但是又有一大家子人,他平素跟人打短工挣些钱,养活她老娘孩子和浑家。”
“我马上让里正带着我们去找他,当我们敲开刘老四家的门时,刘老四正在家里煎药,他孩子病了,看见我们进来,他立刻脸色就变了,我就知道他有鬼。于是立刻对他进行审讯。”
“他开始不承认出去了,但我是分开询问的,而他的浑家和老娘都说他先前出去了,是去买药,拿着药回来的。我马上搜了他的身,结果从他身上找到了一个包着铜钱的钱袋子,拿给他浑家和老娘辨认,都说这袋子不是他的。”
“这家伙眼看瞒不住,终于哭着跪在地上,承认他杀了人。因为他孩子病倒了,他没钱,不然他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实在没办法,我已经把他押送大牢了。”
卓然非常高兴,没想到这个案子这么快就侦破了,不过他需要进一步锁定罪犯,提取相应证据。所以马上带着云燕来到大牢,提审刘老四。
卓然问他有没有做过其他的抢劫,或者伤害过其他的驴车车夫,反正他杀死这个老头,已经死罪难逃了,倒不如痛快点,把该认的都认了,寻求一个解脱。”
刘老四倒也干脆,一五一十都说了:“一年前,我杀了两个赶驴车的车夫,杀第一个的时候,我其实是不想杀他的,也没想过抢他的钱。”
“我雇他的驴车去请郎中,因为我孩子病了,可是快到郎中那里时,他却要加价,说是路太远,原来说的价太便宜,没得赚,让我再加十文钱。”
“可如果把钱给他,我就没有钱给孩子抓药了。我求他按照原来说好的价,他不干,还要打我。他长得很壮,于是我就假意答应,我说我去借钱给他,让他送我到我一个做屠夫的朋友家里,就住在附近。”
“我到屠夫朋友家时,他威胁我不要想逃走,他知道我住在哪,会上门去要钱。我越想越气,我朋友不在,我就顺手从他猪肉铺上拿了把杀猪刀藏在袖子里,然后说让他把我再送到药铺去。”
“当时天黑,路上没什么人,我趁他不注意,从后面一刀捅死了他,他叫了两声,我赶紧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直到他死。然后我想逃走,但是又想,反正人已经杀了,倒不如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钱。于是我就搜了他的怀里,还真得了几十文钱,不过驴车我不敢要,因为要是拿去卖,别人马上就知道是我干的了。”
“我把刀用水洗好之后还给了我朋友,他并不知道这柄刀我曾经用来杀过人,所以他依旧用来切猪肉。有了钱我就有钱给我儿子治病了,可是那点钱根本不够花多久的,很快又花光了,而我儿子的病却一直没好。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病死,所以我就又起了念头。”
“因为前一次得手很容易,我觉得既然已经杀了一个,也不在乎多杀一个,不过这一次要多抢点钱才行。但是那些有钱人家的驴车我当然是坐不上去的,公然面对面的抢劫杀人我又不敢。还是背后下刀子更快捷方便,所以我就选了一架装饰豪华的出租驴车下手,希望能抢到多一点钱。”
“我从地摊上买了一把旧的杀猪刀藏在身上,经过两天物色,终于确定了一个装饰豪华的出租驴车。跟这次一样,我坐在他车上,把他引到小巷里头,然后从后面用杀猪刀捅死了他。”
“这一次,我在车夫身上发现了一枚玉佩,这玉佩很值钱,另外我还找到了一些散碎的银子,我不敢把玉佩在城里头典当,生怕被盯上。所以我就跑到京城当铺把这玉佩给当了。当时写了假名字,而且没想到这玉佩很值钱,居然当了一百多两银子,我很高兴的回到了家。”
“现在有钱替孩子和老娘看病了,他们俩都病得很重,这些钱我不敢乱花,因为老娘和孩子的病之前郎中说了,不是短时间能治好的,要长期用药,这些钱我得留着给他们治病。虽然有一百两银子,但是看病太花钱了,因为药有点贵,吃了一年的药,病情倒是控制住了没有恶化,但是我的钱也花光了。所以我今天才又抢了一个赶驴车的,没抢到多少钱,但至少有钱抓药了,我就顺便抓了副药回来,没想到就被你们抓到了。”
卓然和云燕这才明白,先前他们寻找陡然而富的人,没找到凶手,那是因为凶手虽然得到了钱,但是并没有乱花钱,而是用来看病了。因此他们家的生活跟以往没有大的区别,自然不会引人注目。
再加上这刘老四之前只是因为盗窃被衙门打了顿板子,并没有蹲大狱,所以他才逃出了云燕他们的排查。卓然没想到自己的推测出现了偏差,但是大体上的方向是对的。
卓然道:“你接着说。”
刘老四说道:“说完了,没有了。”
卓然皱了皱眉,道:“你既然都已经承认了这三起案件,为什么又要隐瞒最后一起呢?”
“最后一起?没有了呀,我总共就做了这三件。一年前做了两件,今天做了一件,别的真的没有。”
一旁的云燕立刻说道:“胡说八道,你明明还杀了一个姓贾的赶驴车的中年妇人。难道不是你杀的吗?”
刘老四摇头道:“没有啊,我没杀过什么女人,我杀的三个都是男的。你说的那个案子我真的不知道。”
云燕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不肯认这一起,但是分明是你做的,你若不承认,别怪我动刑。”
刘老四说道:“当真不是我做的,既然三件案子都认了,如果这个案子真是我做的,我干嘛不招供呢?左右是个死,没必要瞒着这一件。”
云燕还要接着问,卓然摆了摆手说道:“今天先问这么多,明天再说。”
卓然提取了刘老四双手的掌纹和指纹。他注意观察了刘老四在笔录上签字画押是用的是右手,而他注意观察到了右手掌虎口处的掌纹,结果虽然也有皮肤的折皱,但是跟卓然这之前从那把锈迹斑斑的杀猪刀上提取到的指纹有明显的不同,不过这只是卓然的记忆,他要实际比对一下才知道。
卓然离开了大牢,回到签押房,拿出刘老四的手掌掌纹与从杀死那妇人现场提取到的那柄刀上的掌纹进行比对,上面的皱纹果然不一样。
难道杀死赶驴车的中年妇人的另有其人吗?
云燕对卓然说:“分明是这厮做的,他却不承认,你为何不让我对他动刑?”
卓然道:“虽然两个案子有很多相同的地方,比如伤害的都是出租驴车的车夫,也都是晚上实施,也都是从后面一刀捅穿心脏致死。刀子也都生锈了。但是还是有明显的不同,比如杀死这妇人的案子发生在前面两起案件之前的两个月,时间与这两件案子相隔比较远。”
“两件男死者的案子和今天晚上发生的是在相隔不远的街区,也就是刘老四的住处附近,但是杀死中年妇人的却是在西城而不是在南城。”
“另外,正如刘老四自己说的,他既然已经承认了三起案子,实在没有必要隐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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