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富家翁沦落到阶下囚,往日亲朋好友从笑脸相迎到最后冷漠以待,没人敢与他站在一起,生怕被他牵连。
军粮案被一再牵连,从最开始的近百人到近千人到上万人,被牵连着无数,但凡提及军粮案众人唯恐避之不及。
曾经那些亲朋故友,一个个见他如避蛇蝎,他求告无门,也无法脱身,被发配琼山这几年,他尝尽了苦楚,与自己的老妻从当初满头青丝到如今的华发,世间的苦楚全部在他们夫妻二人的身上体现。
旁边的老妇拍了拍自己老伴的手,两个人的手上满是老茧,指甲指甲又粗又厚,指间关节粗大,老人摸着自己妻子的手,颇多感叹。
当初这双手柔嫩如玉,摸起来温婉可人,可现如今这这手指上满是老茧,摸起来如同枯木。
这几年时间他们在琼山,手上是破了又愈合,愈合了又破,老茧是去了又来,来了又去。
只有真正从事过劳作之人才明白这其中有多少辛苦。
琼山之上的矿山可比田间地头要苦难得多,动不动就他塌矿,他们还是好的,还能苟全性命,而有些人直接被埋在了地下,真是以天地为棺椁,葬身于天地之间。
当初的他们从良田千顷到如今一贫如洗,这一切都来源于一个魔头,他的名字叫嬴无垢。
只要说到这个名字,老者都恨得咬牙切齿,从最开始到琼山恨得满眼血丝,到如今已经恨到麻木,提起嬴无垢的名字,他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恨意,赫然已经被苦难的生活磨平了棱角,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给他的安排,一切都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爹,娘!”这一声爹娘让老人和老妇纷纷回头。
一位女子穿着青衫,俏生生立在路旁泪眼婆娑,“清儿,是你吗!”
老妇人连忙上前握住女子的手,女子感觉有一双如同枯木一般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她不禁泪水涌出,她用自己袖子轻轻擦了擦止不住流下的泪水,说道:“爹娘,是清儿,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是,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老者也是言语颤抖。
这两位正是牵涉军粮案被发配到琼山的曹姓女子的父母。
几年时间两个中年之人熬成已经快要入土的老人,看着父母斑驳的白发。曹姓女子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爹,娘,我在钱塘买了一个小院子,咱们先回家里再说。”
“好,好!”老人也上前连连拍着自己女儿的手,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天地间若有真情,莫过于亲人重逢,一切仿佛又回到昨日,一切仿佛又回到起点,只不过,光阴不再。
这一幕在江南之地四处发生,从琼山发配回到各地的人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可是早已经是世事变幻。
大多数能有和曹姓女子父母一样遭遇的却是极少数,毕竟他们没有女儿逃脱在外,大多数人却是如同他们一样发配琼山,劳作至死,甚至死于意外,死于路途的更是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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