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老远有两人稀里哗啦不知在说什么,觉得有些烦躁。
斜眼看去,原来是一对冤家。
“我说死老太婆你过去,挨过去点,别走在我边儿上,你可小心别被我这酸臭老头脏了你的衣服。呦呦呦,你看着点脚下的石头,你这大花鞋漂亮着呢,可别一脚下去给弄坏了,万一再弄折条腿,不是开玩笑的。”吴兴德像是在说相声似的,边走边指着说那,欢腾的很。
“你赶紧给我闭嘴,信不信我当街抄起鞋给你堵上,说不过我就在这儿叽叽喳喳烦不停,你幼不幼稚,为老不尊啊你。”孙絮两眼瞪的极大,气愤地看着吴兴德,手里拐杖暴躁地点地,发出一连串咚咚声,似是威胁的意思。
“你别啊,这不是你说的嘛,我一酸臭老头哪里懂什么规矩,我什么都不懂,当然只好酸一酸。你看你腕上的玉镯,独一无二,刘宝龙都不见带这么好的,千万小心别给碰碎了,她那玩意儿怎么跟你的比。”吴兴德突然怪叫一声,后跳一步,“哎呦,这不是钱檐嘛,回来啦?怎么不说一声,可吓死我。”
钱檐一阵头大,心想这两人怎么回事,当年不是还好好的。
“你看我这嘴,都拐不过弯了。”吴兴德拍拍钱檐的肩膀,“没说你老婆不好,是我嘴臭,你老婆好着呢。”
钱檐满头黑线。
“胡说什么烂话,瞧瞧你那样儿。”孙絮对钱檐说,“小檐子,干嘛突然回来不通知一声,我好给你做些喜欢吃的,接风洗尘。”
钱檐无语,心想接风洗尘都出来了,您二老是真闲的啊。
这三个人可以说是现在喧城的三大巨头,不过可不像别处的权势之家那样会争锋斗角,这三家关系铁的很。
钱檐也不过小两位十余岁,从小是一块挖泥巴长大的。
只是这三人中怎么看都是钱檐更加年轻,还不是一点——钱檐就像是刚刚要满四十,二老已经满是白发和皱纹,不过精神倒是真的好。
“这不是你儿子嘛,啥情况,怎么颓废成这样,跟块石头似的?”吴兴德瞪着眼,又吓了一跳。
钱文秀不知何时默默地站到钱檐身旁,要不是吴兴德眼睛精光贼亮还真容易忽视。
孙絮就没发现,钱檐知道但在气头上不想看他,怕忍不住。
“他整天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跟一帮不知什么玩意儿的人混在一起,还联合他母亲骗我。”钱檐冷哼一声,“要不是我执意要来先生这儿,不知道还想瞒我多久。”
“钱文秀这名字喧城没几个不知道,这孩子天性就这样儿,你也别气了,回去好好说说,他会听的,万不能像以前那样打骂。”吴兴德说。
“要是像从前,我早就打了。”钱檐撇过头,又哼一声。
“别这么说,游手好闲......闲是挺闲的,但手头的功夫是真不错。”
“什么,他还干了什么好事?”钱檐顿时激动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歪了,别在意。”吴兴德看了眼埋着头的钱文秀笑笑,不再多说。
“那你们两位是来做什么,看方向也是来书斋的?”钱檐问。
“不是,我是来找水儿的,好几天不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刚好找到这儿,就想问问先生看见没,她总说想来读书。”说到正事,说到水儿,孙絮一下来劲,“对了,你应该不知道水儿,就是一个小姑娘,矮矮的这么高,扎两用红线系的小鬏鬏,眼睛会放光,喜欢噘嘴,怎么看怎么可爱的那个。见过吗?”
钱檐心头一跳,不动声色,“那你呢?”
“同路同路。”吴兴德很嫌弃似地对把自己挤开并无视的孙絮甩甩手。
“宣城还有这人?”钱檐皱着眉思索的样子。
“你那时候不在,原来是外地来的乞丐养大的,乞丐死了,她我的心头肉。”孙絮狐疑地看着钱檐,“到底见过没?没见过就先不打扰了,我还要去找先生。”
钱文秀颤了颤。
钱檐瞥了他一眼,摇头晃脑回忆起来,过一会儿,抬头分别看看二老。
“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