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整个院落,直逼的人喘不过来气,楼绮鸢早已经直起了身,但如论如何她也想不到,还未下的了小塌,她的肚子上便直直的被刺上一剑,好巧不巧就在她原来的伤口上。
还未等她有任何反映,来人已经毫不留情的拔了剑,并且站在了她五步远的距离,低头看着从肚子上渗透衣裙汩汩流出的黑色血液,这时才惊觉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药味,在想起刚刚突如其来的那阵风,竟原来风里渗了药,怪不得她反映慢了这许多,当然不用说这剑上也有毒,还是剧毒的那种,不然也不可能黑的盖住了原来血的颜色。
凡人还真的是应了司命画本子上的那句,诡计多端呢。
即便知道中毒,也许都活不过几吸,但楼绮鸢还是慢条斯理的点了身上的几处大血,以防毒液迅速扩散整个经脉,倒不是楼绮鸢动作慢,而是她好像是中了缓慢动作的药。
来人似乎知道她必死无疑,倒是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不过是静静的站在哪里冷眼旁观。
虽然一身黑衣,还蒙了黑面,不过楼绮鸢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还是楞了片刻,这人的眼睛很熟悉的模样,只不过是谁呢。
这样想就这样做了,手指微弹,但楼绮鸢忘了,她现在重伤,武力是用不了的,来人的黑面没有被她打落,倒是她自己的面纱随风掉落,不用想来人的内力不可小觑,面纱滑过她的面颊衣摆随后无声落地,却是没有半分伤到她的脸颊。
不期然的对视,下一刻黑影像是瞬移至她面前,俯身单膝着地,抬眼看她,那复杂无比的眼眸,楼绮鸢自认为她是看不懂的,当下便听到来人的声音:“鸢鸢”。
仅仅是个称呼,楼绮鸢都忘了肚子上的痛,也不用拿下来人附在脸上的黑面,她已经知道面前人是谁,顾逸城,封幽国给她送了三只鸢尾簪的哥哥。
不过在这里他的名字应该不是顾逸城,如果说封幽国陆川和伊如语是她的半点留念,那么顾逸城便是她些许的意难平。
只是看着肚子上还在汩汩流淌的血,在看着眼前人,楼绮鸢平了平心绪,淡淡然的问道:“所以,你的身份是,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后面这句还没有问出来,楼绮鸢的嘴里便被塞了一颗药丸,入口即化,楼绮鸢愕然的想,这人不会是嫌她死的慢了吧。
不过当即就听到他说:“这虽然不能解毒,但是你不会那么快死”。南翊没说的是这毒是无解的。
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南翊的心,在痛,他怎知会是她,他瞒着莫之邱计划了这许久,觉得这次杀了红幽应当万无一失,哪成想,红幽不为人知的一处院落,小塌上的人竟然不是红幽,也许别人会以为红幽极爱美男子,还有她专程的染指殿,但是南翊早就已经混入这幽冥教多时,红幽的那些男宠只不过是她为了迷惑这教里反对她当教主有异心的人的眼睛罢了。
红幽也不住染指殿,她住的地方便是这方偏僻的小院,为了能让红幽一次毙命,他布局了如此之久,可是为何是这魂殿的鸢鸢,看着眼前人渐渐雪白的脸庞,南翊说不出的心痛。
本来除去魂殿的人也无不可,红幽是必除不可,先不说正邪不两立,就凭莫之邱对这邪道妖女每次纵容的态度,迟早会出事,更何况魂殿这次去剑尊门高高在上,目无他人,南翊终于动摇,柳魏说的或许是对的。魂殿或早或晚,定会成为盟主最大的危险。
可是这妖女会蛊心术,不然怎么让他对第一次看到她真正容颜就熟悉,并且此时心痛的无法呼吸,一想到她会死,他就好像会窒息,脑子里似乎划过了一个模糊的画面,好像眼前的人在他的生命里已经死过一次一般。
红幽一般也会穿红色衣裙,也会着面纱,所以南翊想都没想就出手了,直到她对上他的视线,南翊便猛然一惊,他知道他大概暗杀错了人。
鸢鸢在这里,那知千诀去哪里了,不是说他对他的宠姬如珍如宝,怎的这会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手伸了出去又收回,南翊这二十六年来第一次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还好吗”。
楼绮鸢觉得只这一剑,便足以让她对封幽国的那些留念和意难平消失殆尽,果然什么也不是了,莫之邱不是陆川,陆川和她说话总是温柔了眉眼,不是莫之邱那样冷的出奇,红幽也不是伊如语,伊如语对她的饮食起居会事无巨细,不是红幽这样让她在这一方小院派人送吃的就不闻不问,顾逸城更不是眼前之人,眼前之人给了她一剑却还问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