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场的人,没有人知道殷时修还活着的消息。
可偏偏这夫妻俩从容的对白,就像是……殷时修活着,再稀松平常不过,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哦,我今天感觉骨头有点痒,想要出来活动活动,正巧小舅找我谈事,我们就约了在千禧吃饭,这里的厨师不错。”
“这么巧?”
苏小萌看了眼白思东,讲真,她都无法确信殷时修这番说辞是真还是假。
“是啊,这吃完了正准备离开倒是听说容叔的寿宴在宴会大厅举行,我就赶紧过来了!”
他着意加重了“赶紧”二字。
于是乎,瞧殷时修这话说的,多么的理所当然,言辞诚恳, 彬彬有礼,一口一个容叔,叫的多亲切,多敬重。
可偏偏有人听进耳朵里,就像是针戳在心窝上!
赶紧过来?
谁要你赶紧过来了?
压根没人稀罕你来好么!
任懿轩靠在一旁,心下这么想着。
他整个人倒是显得懒懒的,虽说乍然见殷时修出现,也是吓了一跳。
好在就在十几分钟前刚和苏小萌确认过自己心下的猜测, 这才没有露出像容氏父子以及在场大多数人那样……唔,实在不怎么上镜的表情。
就那一刹那,把每个人的表情截个图,制作成表情包,任懿轩觉得,一准儿能红上一年!
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出戏。
任懿轩活脱脱就是个腹黑鬼,本就困倦的很,这会儿一边靠着休息,一边看着戏,也是好不自在……
只是这双熠熠生辉的眼里,多少还是掺杂了那么一丝丝复杂的情感……
人的心理真的很难以“绝对论”去分析, 人的心理是那么复杂,矛盾,交错。
当真对苏小萌没有一点点的想法?
他挂在嘴上的那份“兄妹”之情,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笃定纯洁而实诚?
殷时修回来,他为苏小萌感到高兴的同时,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落寞……?
这些,只有任懿轩自己心里知道。
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那抹复杂情绪是不是和这些问题相关,也只有任懿轩自己心里有答案。
“萌萌,你接了容叔和阿靖给你的邀请函,你也不告诉我?”
“对不起啊,我不就是怕你会不顾身体这样跑出来嘛……你的心意我都替你带到了,不然我来干嘛呢?是吧?还不是因为你叫容老爷子一声叔?”
苏小萌听出殷时修语气里那满满的意味深长,赶忙接下这序章,继续把剧本编写下去。
“我都和你说了无数遍,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除了这双腿还无法站立。”
“你看今天要不是我和小舅出来吃饭,正好经过这,容叔的寿宴我都没法参加。”
殷时修说着,竟是自己推着轮椅往容靖和容司跟前挪了挪。
原本还一直坚廷着站在容靖身边的马奇骏,在殷时修这般“逼近”的姿态下,终是显出内心的怯弱和仓皇,不自觉的便后退了一步。
就在那满是虚心的眼微微抬起时,竟是撞上了殷时修扫过来的目光。
“啊!”
那马奇骏被这么个眼神吓得连退两步,结果正撞上了宴会厅里装饰的室内植物,当下惊叫了一声!
“你干嘛!”
容靖心下正烦躁着,被马奇骏这么一叫,其实心肝儿都颤了颤。
顿时火冒三丈,冲着马奇骏就是一声吼!
“对,对不起,我……”
“离我远点!”
容靖红着眼睛,声音低声一沉,着实有些吓人!
“阿靖,别吓着马老板。”
马奇骏听殷时修这么一说,忙从怀里掏出帕巾擦着脸上的虚汗,就连心下的腹诽都有些哆嗦……
殷时修,你说这话……不,不合时宜吧……你,你出声更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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