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天才黑下来呢,我怕老大明儿一早进了山到时候找不到人背你,我和闺女可背不动你!”
薛氏笑着嘟囔了一句就要往外走,文墨看了看她爹,这么一会儿应该没啥事,外头天黑了她有些担心薛氏一个人出门。
“娘,爹在家睡觉,我跟你一起去。”
“外头这么冷你去干啥?娘跟你大哥说完马上就回来了,你回屋睡去吧!”
夜里冷,薛氏担心闺女冻病了不让她跟着去。
文墨不管就跟在她屁股后头。
“不冷,走走就暖和了,天都黑了,我怕娘一个人害怕。”
“你这孩子,娘这么大个人有啥好怕的。”薛氏心里慰贴,笑着说了一句任由文墨跟着没再说什么。
“怕娘怕黑啊!”
文墨笑嘻嘻的接了一句,又跟她爹打了招呼才跟着薛氏出了门去找大哥文韬。
薛氏右手提了个简陋的纸糊灯笼照路,左手牵着闺女文墨的手缓慢的走在去往村子里的土路上。
晚上又降温了,冷的厉害,风一吹灌进衣领里凉飕飕的,文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不冷?跟你说了在家待着多好,偏要跟着来,摸摸这手凉的,再得了风寒怎么是好。”
薛氏见闺女打哆嗦,牵着她的手又攥的紧了些,嘴里唠叨着怕她再生病。
文墨想嘴硬两句说自个不冷的,可没办法,一张嘴感觉上下牙都颤着要打架了,索性闭嘴听她娘唠叨几句,心里想着还是得多喝几回灵莲水,这身子还是弱啊!
“哒哒哒,哒哒哒。”
灯笼里的蜡烛忽明忽暗的路也看不太清,文墨怕摔倒了低着头看路走的认真。
忽然听见有‘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好奇的抬头往前看去。
只能看见离了五六十米远的地方两个摇摇晃晃的灯笼悬在半空中伴着‘哒哒’的马蹄声离她们越来越近,别的什么都看不见,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文墨一直瞪大着眼睛,离得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辆马车,两个灯笼一左一右的挂在车厢上,可不就是悬在半空中的。
‘吁!’
马车在距离文墨和薛氏七八米的地方停下了。
“文婶子?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马车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镇上回家的厉泽,他眼力好,早就瞧清了对面的人是薛氏,还有上回那个受伤的小丫头,以为她们又出了什么事儿,率先开口问道。
薛氏眼神不好,听声音也没听出是谁来,听见和她打招呼,回了一句。
“是我,我眼神不好,没看清这是谁啊?”
‘噗嗤!’
文墨听完她娘说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马车停下她也没看清车上的人是谁,只是他一开口说话文墨就听出是厉泽了,她娘前几日还说要请人家来家里吃饭,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忘了。
“娘,是厉大哥。”文墨好心的提醒了薛氏一句。
厉泽听见文墨笑声的时候,眼神下意识的就先落到了她的脑袋上,几日不见,小姑娘脑袋上还缠着一圈纱布,不过都有精神取笑他,想来也是没什么大碍了,眼神下滑却被她脸上的笑容惊艳到,目光不由得深了几分。
“是阿泽啊?!天黑,婶子没认出你来,你这是刚打镇上回来?”薛氏听闺女说是厉泽,立马笑着和他说话。
“是我,婶子,我刚从镖局回来,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可是出了什么事?”
厉泽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两人跟前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儿他也能帮上忙。
薛氏听见厉泽的话对着他摆了摆手。
“没啥事儿,明儿我想带你文叔再去镇上医馆瞧瞧,这不正要去你韬子哥那儿跟他说一声,怕他再一早进了山到时候没人背你文叔。上回的事儿婶子还没好好谢你,赶明儿一定得来家里吃顿饭。”
“举手之劳而已,婶子别客气了,明天一早我还要回镇上,正好顺路把你们稍过去。”
厉泽也跟着客气了一句才说了捎带他们去镇上。
“是吗?那你什么时辰走?不能耽搁你的正事儿吧?”
薛氏脸上笑意更浓,马车可比牛车舒坦多了,不颠簸跑的还快。
“不耽搁,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明儿一早婶子在家等着就成。这么晚了,路不好走,我送你们去跟厉大哥说,坐在马车里也不冷。”
厉泽这么一会儿就注意到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文墨打了好几个冷颤,心下一软提出了要送她们。
离村儿里文韬的家还有一些路,薛氏看着冻得直哆嗦的闺女点头答应了,文墨也觉得不好意思,吸了一下鼻涕,对着厉泽小声的说了一句。
“麻烦你了,厉大哥!”
许是冻得,小姑娘说话带着鼻音,但声音软软糯糯还是好听的紧。
厉泽听着那一声软糯娇俏的‘厉大哥’,突然心跳加速有些紧张,故作镇定的嗯了一声才说:“无事,快上去吧!”
薛氏几人到了文韬家里,文韬正准备关门,李氏被送回娘家,家里几个孩子也够文韬缠的,因此也没多耽搁简单说了几句又坐着厉泽的马车回了家。
“婶子,外头冷快进去吧,我也家去了。”
厉泽把薛氏和文墨送到家门口,催促她们赶快回家,他是发现了,叫文墨的小姑娘很怕冷。
“阿泽,你家里就你自个,连口热茶都没有,来婶子家里,喝口水暖暖身子再走。”
薛氏下了马车站在门口招呼着厉泽不让他走。
文墨听着薛氏的话,抬头看着站在马车前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人。
家里就他一个人?他爹娘呢?他和大哥差不多大年纪,早就该娶妻生子了吧?难道……
文墨想的出神,没注意自个正愣愣的盯着人家的脸瞧。
厉泽被文墨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些窘迫,和薛氏客气了一番,急匆匆的上车打马走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在里边。
“娘,你说厉大哥家里就他一个人是咋回事儿?他爹娘和妻子孩儿呢?”
文墨回神厉泽已经赶了车走远连影子都看不到,只能听见微弱的马蹄声。
薛氏拉着文墨转身往自家院子走去,边走边叹了一口气说:“说起来,阿泽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五六岁的时候爹娘就都染了病去了。他还有一个姐姐,阿泽就是她带大的,为了养活弟弟硬生生的拖成了老姑娘,这不阿泽长大当了镖师出息了,才给她寻到一门好亲,这才出嫁没几年呢!”
“那他自个呢?还没成亲吗?他年龄可不小了呢!”
文墨问完,有些愣住,自己怎么这么关心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儿着急啊!
薛氏没有多想,锁了院门接着说:“可不是吗,就比你大哥小了一岁还是半岁来着,娘也记不大清了,多少媒婆上门要给他说亲,还有村儿里有闺女侄女的婆娘也明着暗着说了不少回,可他自个就是不上心不愿意有啥法子呢!”
薛氏说完又感叹了一番,见文墨还直愣愣的站在院子里没动弹,伸手拉了一把催着她赶紧回屋去睡觉。
文墨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说话,眼神亮晶晶的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