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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京城里面规矩那么多,想怎么建房子都得可着别人的规矩来。在咱们乡下就没这么多的规矩。”
“这倒也是。”张景明应了一声就随唐宁一同进去了。
牛婶正在丫鬟的搀扶下散步,她前不久换季时大病一场,如今初愈,身体虚的厉害。唐宁要她多运动运动,她便每天上午在院子里散步。
“这是……”牛婶看着张景明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个人,于是就问了一声。
“牛婶,认不出我来啦!”张景明笑着走上前:“我张景明呀!以前跟唐宁是竹柳书院的同学,没少上咱家蹭吃蹭喝!”
“哦!”牛婶恍然大悟,随后看着张景明蓄起的胡子道:“一晃你都长这么大啦……”
唐宁在一旁叹了口气。
牛婶也就才比自己大十岁而已,但这个时代的人平均寿命连五十都到不了。虽说师父他们都是年过古稀,但是他们从青年时代就很注重保养。
对这些文人来说,医术虽然不是必需品,但也是需要学习的一门学问。
而牛婶早年间就因故变成了逃户,吃了好些年的苦,又在简陋的环境下生了小石头,之后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就要继续干活。
当时不觉得,但却落下了病根,现在年纪大
了,什么病都找上门来了。这个时代的药物也没有后世那么丰富,而且有些疾病即便是到了后世,也是要跟一辈子的。
所以牛婶苍老的厉害,才四十五,身形就已经略显佝偻了。
接下来寒暄一番后,牛婶就要亲自招待张景明,张景明连说不用,又补充说他是来找唐宁说事情的。
但这依旧没有打消牛婶的热情,她让唐宁领着张景明去书房,自己则去了后厨鼓捣饭菜。
“牛婶也到了这个岁数啊。”张景明感慨的道。
“再过十年,你我也该差不多了。”
两人伤感了一会儿就进了书房,随后便聊起了生活当中的事情。
说是来找唐宁说公事的,其实张景明要说什么唐宁早就知道了。
正是因为他跟张景明早就暗中有所往来,张景明才会提出让唐宁复出的建议。
况且就算不是因为张景明早就跟他说过这事,东京城里面发生的事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不择手段嘛,可不是光在嘴上说说就叫不择手段了。
“神潜虽然叫我去吃屎,但是没有明着拒绝,所以他来不来是不确定的。种建中如今也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将,让他再给我当副手,恐怕很难了。
再说他一把年纪来给我当副手,我自己也不好意思。
高树回了老家种地,以他的性格,能回老家种地就说明他已经失望透顶了,不可能再复出。
将官里要么就是回老家的,要么就是跟着方腊一起造了反。再不然,就是已经散到天边去了……
看来想要重构镇国军,确实不容易啊。”唐宁在跟张景明说着镇国军故人的事情。
一支军队想要拥有很高的战斗力,士兵的强度固然重要,但更加重要的还是这支军队的基层军官。
临场指挥的人是他们,而不是唐宁。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一旦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情况,就要靠他们随机应变做出反应了。
所以一支彻彻底底的新兵军队从来都是被当炮灰的,也只有唐宁这种人会带着正规军去找山贼练手。
张景明在润州停留了三天就离开了,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唐宁。
得知丈夫要再度领兵出征,王诗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但是这一次她让裴仙童跟在唐宁身边,关于唐宁的安全,总算是能放下心了。
齐复遗憾的没能参与进来,他三岁的女儿昨天晚上嚷嚷着要月亮,她快三十岁的老爹还真架着梯子上房去给她摘。
结果就跟预料之中的一样,不小心从房顶摔下来摔断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