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用了个明朝余孽的借口,实际上朱三太子被杀时,已是高龄老者,根本不可能再起风浪。
朱三太子死后,打着朱三太子旗号的起义也没消停过。
浣之章还在交代谋反的前因后果,三个小吏将浣之章所说的每一个字记下,等审完,还要签字画押,这便是口供。
口供录完之后,便会快马直接呈报康熙,康熙看完后,便可以下圣旨定罪了。
一盏茶的功夫,浣之章已将来龙去脉说清。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对权利渴望疯了的故事。
身为江苏巡抚的浣之章与自己的顶头上司两江总督许鹤年不合,许鹤年公报私仇,官场上处处挤兑他,年年给他官评打下下等。
长此以往,别说升迁,连保住巡抚之职都不能,浣之章多次上书请调,均未获准,一怒之下,竟想谋害康熙,正巧下属曹明欣与天地会相熟,天地会也正为运火炮的事情发愁,机缘巧合之下,以为是天意如此,才决定刺杀康熙。
这份口供,别说是四阿哥和大理寺少卿,就是胤祚都不信。
因为和上司不和,便想谋害皇上,舍弃全族性命不要。
这已经不是鬼迷心窍了,简直就是鬼上身,这故事只能骗骗小孩子。
不过他这一番口供中,似乎有意无意的在为上司两江总督开脱,倒是有些奇怪。
四阿哥也注意到了这点,追问道:“你行此谋逆之事,全是自己主张,无他人指使吗?”
浣之章摇了摇头。
四阿哥上前一步逼问:“你是否受了许鹤年指使?”
浣之章微微一愣,整个监牢都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只要浣之章说出一个“是”字,整个江南,就要变天了。
浣之章依旧摇摇头:“罪臣虽然恨他,但也不愿胡乱攀咬,害他家破人亡,此事是罪臣一手操办的,除曹明欣知晓外,还有几个江苏的知府、知州同谋,吾等落网都是罪有应得,但许大人与此事无关。”
四阿哥一声冷哼:“你若是说是,又没有证据,皇上绝不会诛许鹤年九族,最多赐死许鹤年一人罢了,这一点,想必你应该清楚吧?”
“殿下这是何意?”
“照你说,此事皆因许鹤年而起,他害你全族被杀,你不想报仇吗?”
浣之章嗤笑:“罪臣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还不屑做此等勾当,殿下频频出言,诱使我构陷许大人,莫非另有什么目的?”
这一句话可谓诛心,四阿哥面上不动声色。
十四已经受不住跳起来了:“姓浣的,你最好还是老实招了,都是要死的人了,何苦再受皮肉之苦?”
浣之章冷笑:“巧了,二十年前,罪臣正任江苏清吏司郎中,很多折磨人的玩意,还是罪臣发明的,不知二十年过去了,后人是否有些新玩意,罪臣倒是要讨教一番。”
浣之章说着,脱下袍子,露出满是疤痕的身体,上面疤痕奇奇怪怪,显然不是刀剑所伤。
“疼也有好几种疼法,譬如剜的疼与割的疼就不同,你说不清楚,犯人便不会怕,总要先自己试试才知道。”浣之章指着自己胸前两处疤痕道。
那两处一处陷入些许,一处留了个长疤,显然一块被剜过,另一处被刀子割过。
卧槽!胤祚心中爆了个粗口,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浣之章,内心深处还是个变态的自虐狂。
顿时,他对浣之章那个故事又相信了几分。
十四也愣住了,灰头土脸的退了回来,对胤祚小声道:“六哥,这是个硬茬子,拷打恐怕没多大用处,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胤祚心道,我就是来看个热闹,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我又不是刑讯专家,我连什么通下管、开指窍、穿绣鞋、搓泥球都不懂,这方面还没你精通呢。
那大理寺少卿也愣住了,大理寺掌管断案,却不负责刑讯,对拷打逼供也一窍不通。
唯独四阿哥面不改色,对记笔录的小吏道:“告诉外面的狱卒,把人带上来。”
片刻后,狱卒打开第五道牢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牵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