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去看看。”
船工一瞬间有些慌张,不过很好的掩盖住了,迟疑的道:“看看自然可以,不过小的这几天坏了肚子,这气味……气味怕是……”
小吏直觉得晦气,表情仿佛已闻到了那股气味,在鼻子前挥着手说:“罢了,罢了,不看了,谁要是用了你家药材保准倒了大霉,滚吧……”
船工连声道谢,连忙往门口走,脸上浮现笑容。
就在他即将踏出门之时,却有人拦住他道:“这位船家要卸货吗?”
船工一看,说话的是个给人抗包的苦大力,连忙挥手道:“不用不用。”
“当真不用?船家刚刚说船上都是中药材,放在船舱里,这个天怕是会受潮的。”
船工有些不悦:“这与你何干?说了不用就是不用,快快让开。”说完就拿手推他。
但那苦大力纹丝不动,反而眯着眼睛大量船工。
船工一瞬间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回身看,只见那条栈道上果然有个人撑着伞小跑,一路跑到他的船边上了。
“你们……你们这是要打劫?我要告你们!”船工恶狠狠的说道,但眼神却四下乱瞟,显得色厉内荏。
栈道上那人挑开船帘,往船舱里一瞅,然后飞快的往回跑,边跑还边断断续续的喊道:“……贴……帖……爷……”
等跑的近了,才听清那人的喊话:“铁,是铁,船舱里都是铁。”
小吏听到了,当即道:“好啊!原来是个卖私铁的,拿下!”
周围的衙役立刻上前,将那湖南船工扣住,运走了。
码头上的船夫们看到这一幕,都是心有余悸,自汉代以来,盐铁官府专营,已是历代惯例,私盐私铁虽是暴利,却也是可以杀头的大罪。
就在码头上的众人唏嘘之时,一个商人打扮的人撑着伞,小声对那掀船帘的伙计问道:“你看见的是铁?可看清楚了?”
“小的看得清楚,船舱里整整齐齐码的都是灰黑的铁锭,约莫有一千多斤。”
那富商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完他回到一个亭子旁,拿出纸笔,写下:“廿一日未时,江宁港查生铁锭一千余斤……”字样,写完后,马上叠好,装进信封中,叫手下送进江宁城的富春银行中。
半个时辰后,富春银行掌柜收到来信,见是与生铁有关,立刻来了精神,但看到是铁锭时,才放下信,自语道:“也是,卖私铁的都是铸成铁锭来卖的,卷成圆的又占地方,又费工费料,而且圆铁不就成了炮筒了吗?”
说到这里,掌柜的顿时想到什么,惊出一身冷汗,赶忙拿出那封信,哆哆嗦嗦的烧掉了。
与此同时,江宁城内,一处客栈中,众人也纷纷议论起此事,权当个茶余饭后的笑谈。
有人道:“没想到这又是苦大力们发现的,这是苦大力们抓到的第几个贩私的了,在这么下去,我看这查私的活还是交给苦大力们做得了……”
宾客们闻言大笑。
角落里一桌人静静的听着酒楼里的议论,既没有参与,也没有发笑。
其中一个低声道:“没想到富春行竟和狗皇帝一伙的,真是狼狈为奸,幸好曹大人帮了我们一把,不然恐怕也要被查出来……”
另一人骂道:“闭嘴!这是江宁城!往后说话都注意点!”
正说话间,酒楼外来了几个衙役,一句话不说,就开始挖坑立木桩,一左一右两个木桩,正在大门两侧。
待桩子立好后,衙役们又拿出一张白布,系在木桩上,刚好将酒楼大门当了个严严实实。
酒楼里的众人都屏息凝神,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满脸的不明所以。
只有角落那桌的人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