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银行贷款利率比当铺便宜多了。”
杨亭之点点头:“我明白了,客人们来酒楼宴请吃饭,价高些,宴请之人还会更有面子,而借银子则不然,没人会傻到去找利率更高的富春当,两行仅这质押贷款一条,便足以让富春当关张了。”
唐羽大笑,夹了片白斩鸡放到嘴里,有些含糊的道:“除了质押贷款、银行还有抵押贷款、保证贷款、信用贷款等等贷款方式,若是无需贷款,家里有多的银子,也可以存到银行来,不仅不收保费,还能返还利息。”
“银行竟如此厉害,怪不得能盘踞整个北方。”
唐羽又饮下一杯酒,目光坚定的道:“银行对富春当有着绝对的优势,这也是两行之中,银行先攻徽商的原因,只要三省银行顺利开张,那富春当就大势已去了。”
杨亭之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忧道:“与晋商不同,徽商盐商做的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皆因两淮盐法与北方不同,北方是票盐,南方则是纲盐,官府指定一家,便只此一家从此盐务专营,永世不改,既不用担心销路,又无需担心货源,还有长江水利之便,每年获利之多,简直难以想象,有这些人做富春当的后盾,唐掌柜可要小心。”
每日来全聚德摆宴的客人中,十有八九都是扬州盐商,耳濡目染之下,杨亭之便对这些盐商十分了解。
扬州盐商的奢靡,是天下出名的,尽管晋商也有盐商,但行事做派,与扬州盐商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譬如,几个月前,扬州一户姓刘的盐商,为体验一掷千金的感觉,叫人兑了一千两金子,又将金子化为薄如蝉翼的金箔,站在扬州文峰塔上,将金箔洒下,顿时天地间似下了一场金雨,无数金箔打着旋落下,文峰塔前绽放万道金光。
塔下的百姓为了争抢金箔,竟聚集近万,踩踏拥挤之下,死伤数百,而那盐商却并未受什么惩戒。
又譬如,有一户赵姓盐商喜欢养马,便重金购得宝马数百匹,当年柳子辉从胤祚手上买走的两匹大宛驹便是卖给了此人。
此人每日上街像遛狗一般遛马,数百匹马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每日都要给官吏重金贿赂,却也乐此不疲。
还有喜欢养花的盐商,便买几十亩民居改成园子啦。
喜欢美女的盐商,便将府中下人全换成秦淮美姬啦。
喜欢大物件的盐商,便用黄铜将夜壶造的一丈多高,出个恭还要爬上爬下啦。
这些盐商没有生存压力,银子又来的太容易,便每天变着法的花银子,互相之间还争相攀比,可谓争奇斗艳,万朵奇葩。
唐羽听了杨亭之对扬州盐商的描述后,也被逗得捧腹大笑,接着正色道:“杨掌柜提醒的是,盐商们万一掺和进这事,却也麻烦,这也正是我请杨掌柜抽紧富春当银根的原因所在。”
“徽商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富春当没了银子,再找盐商筹措,定然没那么快。而且,论及银子多寡,天地间,又有谁比得上两行呢?”
唐羽自信的笑道,说罢,把最后一杯酒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