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匠作间,工人使用之前多余的沙模,又翻铸了铁模,一系列处理之后,又开始用铁模分层浇筑新的蒸汽机身。
古大匠亲自操刀灌注,他将分层铸炮的技巧,用于其上,分层最薄的不过半个指甲盖大小。其难度,不要与用大炮打一千步外一个人脑袋顶上的苹果。
戴言在一旁,给古大匠擦脑门上的冷汗,古大匠毕竟年老,往往浇铸十层左右,便精疲力竭,此时便由戴言上台,调整模具浇铸。
用铁模分层铸造,来减少火炮中白口铁的办法,本就是戴言提出,她虽然年纪不算大,但铸造技巧已经日渐成熟,浇铸的虽没古大匠纤薄,但已经好过普通匠人太多。
梅瑴成和哈雷靠墙上,看着戴梓专心致志的浇铸机身,铁水从她眼前滚滚而下,映的她的瞳孔似有火焰跳动,汗水顺着她的脑门滑下,让几缕秀发贴在了额前。
“这姑娘倒是不错。”哈雷赞叹道。
梅瑴成撇撇嘴道:“那是你没见过漂亮的。”
“怎么,你对她没兴趣?”哈雷饶有兴趣的道。
“呵呵。”梅瑴成怪笑两声,“知道云掌柜吗?关外第一美女。要讨老婆,就要找那样的。”
“引荐引荐?”哈雷俯下身子,半开玩笑的道。
“云掌柜是银行大掌柜,日理万机,比县太爷还忙,我自己想见还见不到呢。”梅瑴成说完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不过,我有画像,要吗?一两银子一副。”
两人没大没小的左一句右一句的插科打诨。
甲字号匠作间中,戴梓坐在桌前,摆弄几个金属零件,研究如何组合才能使得机器的连接处更加稳固,洋人的钉子总让他觉得不可靠,还是要从隼牟中寻找灵感。
清华书院中,梅文鼎和胡克正自伏案计算,两人分别使用各自的数学符号和计算方式,谁都不肯让步,还时不时的互相挖苦一番。
“泰西也有类似的机器?”梅文鼎便写边问。
“远比不上我们现在设计的。塞维里蒸汽泵?巴本蒸汽泵?哼哼,两个蠢货!”胡克急速的咒骂道,同时羽毛笔和宣纸摩擦出了沙沙的声响。
“你知道在下不懂英吉利语言。”胡克和梅文鼎年纪相仿,在火器厂里也算是为数不多可以和梅文鼎平辈相交的人。
“老夫看你,也是大有才情之人,为何一把年纪,要漂洋过海,待在大清?”梅文鼎随口问道。
胡克停笔,脸上浮现怨恨神色,口中道:“牛顿!该死的骗子,他无耻的剽窃了我的学说,还用手中的势力打压我们这些正直的科学家,这个恶棍!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混蛋!”
梅文鼎无奈道:“汉语!”
胡克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用急急巴巴的用汉语道:“大清……饭菜……很好。”
梅文鼎哑然失笑:“王爷几顿饭,骗来你们两人,还真是……赚大了……”
傍晚,乙字号匠作间,戴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露出个甜美的笑容道:“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