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牌,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张玉贞先道:“殿下此刻应该很想知道崔尚宫是谁吧?”
胤祚不置可否。
张玉贞自语道:“我原以为她是惑乱昀儿的一个女人,但最近发生许多事情,我才豁然看清,她也不过是个苦命人。”
胤祚道:“王妃心怀仁慈,开明睿智,会是个好君王。”
“呵。”张玉贞自嘲的一笑,转过头,盯着胤祚道:“王爷知道崔尚宫?”
胤祚摇摇头道:“不知道。但古往今来,男人犯了错,就爱往女人身上推,王妃又何尝不是饱受此苦?王妃能推己及人,实为难得。”
张玉贞看着胤祚久久没说话,眼圈却微微红了。
说到底崔尚宫不过是世子的一个玩物罢了,喜欢了就玩两下,不喜欢就丢一旁,无权无势,身如浮萍,莫名其妙就被冠以妖妇惑上之名杖毙,死的不明不白,连全名都未留下。
而张玉贞自己又何尝不是李焞的玩物呢?
李朝两道的银粮之乱,让两道所有世家一夜之间跌落尘埃,唯独张家冉冉升起。
而世子在此事上又让群臣离心离德。
现在世子朝堂上的大臣,不论迫于形势还是为了奉承巴结,已全都聚在了张玉贞身边。每日劝张玉贞垂帘听政,可谓已是众望所归。
张玉贞红着眼睛道:“我说我不想做朝鲜之主,你信吗?”
胤祚点点头道:“信。我也不想做皇帝……可是,现在形式,已经由不得你了。”
张玉贞茫然道:“是啊,尤不得我了……”
“胤祚,我恨你。”张玉贞盯着胤祚狠狠的道,同时一滴泪落下。
胤祚默然无语,对不起三个字显得太苍白,立在当场,如鲠在喉。
张玉贞流泪道:“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离间我和王上的感情,你利用我签订合约、挑拨李朝的内战,你利用我赚李朝国难银子,现在你还要利用我统治李朝……抚远大将军王,六皇子,胤祚殿下,好算计。
你现在的打算全都实现了,从此以后,张家就是卖国的千古罪人,而你坐收渔利,安享大清清平盛世,你满意了吧?”
胤祚艰难的道:“我没想到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张玉贞倔强的擦干眼泪道:“从今往后,张家要依存大清而活了,殿下有什么吩咐,请说吧。”
胤祚狠下心道:“如今南军主力已灭,李柟身死,赵世锡不知下落,南军已无力再战,而新军为免朝廷猜忌,将不再南攻,我已向朝廷上奏,请兵部派兵驻防朝鲜,同时张希载将军将调集北军军力南征,我租给李朝十门神威炮,相信有火炮帮助,破城应当分外轻松。”
胤祚看了张玉贞一眼,又将目光移开,继续道:“另外,两行将重新回归李朝,在李朝种植棉花发展棉纺……”
“用银子将李朝捆在大清身上?”张玉贞轻笑道。
胤祚吸了口气道:“不错。”
张玉贞闭上眼睛道:“我懂了,殿下请回吧。”
胤祚转身,临走前,又听张玉贞道:“且慢。”
胤祚回头,只见张玉贞从一个箱子中,拿出了半个香炉,道:“这个……还给你吧。”
胤祚身子一抖,接过那半个香炉,道:“雪洞里……”
张玉贞淡淡道:“玉贞已然心死,再说这些又有何益,殿下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
这次,没有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