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惨然道:“以六皇子性子,不会让他的福晋如此受辱的。”
崔忠在道:“可清军并未因主将战死而士气低迷,将领们也没有因六皇子身死而对福晋不敬。”
张玉贞眼中有些迷茫:“六皇子是个很特别的人,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变得特别,本宫也不懂……只是,本宫希望六皇子这次不是假死,否则……昀儿危矣。”
崔忠在踟蹰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扣头道:“王妃,世子年幼,易受奸人蛊惑,臣斗胆请王妃主持大局。”
张玉贞摇了摇头,想到崔忠在看不到,但也没有再开口。
李昀已经因为张玉贞参政对她这个母亲多有不满,现在北军靠着世子与王妃的名头勉力维持,一旦内斗,局势必将迅速恶化。
得知胤祚的死讯,张玉贞心里已空了一块。
而李昀昨晚的一番话,又让张玉贞伤透了心。对朝政也觉得心灰意冷。
月出东山,一股寒风从妙山塔中穿过,盛夏的夜里也让人觉得冰凉。
“崔大人,夜深了,请回吧,本宫还想再待一会。”张玉贞淡淡道。
崔忠闻言起身,又想起一事,道:“王妃,今日银行传来消息,那五十万两银子的尾款,应当交齐了。”
张玉贞道:“嗯,这事耽误不得,你要提醒昀儿,万不可拖欠这笔银子,一来清军买粮需要银响;二来,六皇子精通商道,为了防范我们反悔,早已设下……”
张玉贞说到一半,止住话头。
“王妃?”崔忠在试探的问道。
“罢了,你直接禀报昀儿这事情,让他定夺吧。”张玉贞道,声音中有说不出的疲惫。
……
“不准。”李昀淡淡的道,“清军名义上买粮,买粮的银子却来和我们要,实在可笑,本世子还没那么蠢!”
崔忠在急道:“殿下,这笔银子是当年我国与大清和约中定下的……”
李昀打断:“那又如何?一个区区钱庄,贪得无厌的商贾之辈,与之谈银子,岂不弄得满身铜臭?”
崔忠在道:“殿下,当年这和约是大清与我李朝签订的,我军现在既然是李朝正统,就不能不还这笔银子,否则容易落人口实啊。”
李昀不耐烦的道:“罢了,罢了,要多少两?”
“十万零八千余两。”
李昀还未有反应,一旁的赵宇仁已夸张的叫了起来:“什么?”
李昀皱眉道:“怎么?很多吗?”
赵宇仁拱手道:“殿下,现今国库之中仅有白银三十万两,骤然抽去一大半……这……”
李昀冷哼道:“哼!商贾之徒,贪得无厌,既然如此,本世子就让他们一两银子都得不到!崔忠在,替本世子回绝那个商号!”
赵宇仁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他和崔忠在虽然都是文臣党,但又分属世子党和王妃党,而李朝的党派之争一向有个特点,那就是,凡是敌党的主张,不论正缪,一概否定即可。
崔忠在气的指着赵宇仁道:“我堂堂李朝,国库只有三十万两银子?赵大人,你切勿胡言乱语!”
赵宇仁耸耸肩道:“此乃实情,况就算国库充盈,也不能任这些商贾予取予求。”
李昀挥手道:“赵大人说的在理,我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