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下动弹不得,胤祚走上前去,那骑兵挣扎剧烈,可哪怕身子都要被拽断了,蒙古骑兵还是没能从马尸下钻出身来。
胤祚利落的抽刀给了他一个痛快。
此时更多的铁骑冲进阵中,对着阵中的炮兵一通屠杀。
整整一晚,无数他们的兄弟袍泽死在了那十门大炮之下,故而一入阵中,便直奔炮阵而去。
巴海领着亲军在阵中左冲右突,将入阵的蒙古人一一斩落马下。
然而蒙古人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狼群,不断的朝着方阵缺口冲了过来,在铁蹄践踏之下,那个缺口逐渐扩大。
炮兵因受到入阵骑兵攻击,几乎死伤殆尽,一时间无法开炮还击。
几个八旗兵想要转身逃跑,被巴海一刀砍下脑袋,濒临溃散的大军勉强稳住军心,但也崩溃在即。
胤祚看着周围割麦子般倒下的将士,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刀柄上溅上了那蒙古骑兵的鲜血,湿滑无比,居然有些握不住了。
闯入阵中的蒙古骑兵越来越多,胤祚亲兵一个接一个身首异处,巴海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在大浪中徒劳挣扎。
呂康实正在收拢分部四角的绿营兵,凭连珠铳骑射之威,倒是有破局可能,可惜四角相互离得很远,战场上又喊杀震天,呂康实根本难以向周围传令。
在大清,胤祚头一次感到了绝望。
就连阿依慕都拿着钢刀站在胤祚身边,脸上写满毅然之色。
就在蒙古人准备一举攻下军阵的时,其后方传来一阵喊杀声,胤祚和无数蒙古人齐齐往那边看去。
只见到一队黄甲将士冲杀过来,如蒙古重骑一样,这队黄甲骑士也是人马全副披挂。
那队将士一手火把,一手长刀从中军大营杀来,远远看上去宛若金液缓缓流动,为首一人一柄雁翎刀如一轮新月,使的出神入化,周身上下全是密集银光。
那人正是海兰察,而其所率黄甲重骑是萨布素亲兵,定是中路军看到了齐齐哈尔军身处险境,派兵前来接应。
“将士们,中军派人前来接应!全军突围!”胤祚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已趋崩溃的齐齐哈尔军,听到这话仿佛被注入一针强心剂,居然硬生生的将局面扳回些许,而后方阵向胤祚收缩。
合兵一处,向海兰察方向突围。
铁模炮轻便的优点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仅套上一匹马便能跑的飞快,在士兵的掩护下十门大炮全部套上战马。
至于带不走的火药,全都留在原地,待撤出数百步之后,巴海抽出一支缠着麻布的箭,点着火后,箭如流星。
片刻之后,地动山摇,爆炸声震耳欲聋,如用重锤砸在人心底,许多士兵被冲击波掀到地上,双耳流出血水。
爆炸方圆百步之内,蒙古骑兵全部死绝,被冲击波生生震死,内脏混着血水从嘴里涌出来,七窍流血,死状极惨。
爆炸处升起了一朵金色的蘑菇云,转瞬间又成了漆黑浓烟。
此时空中落下无数断肢碎肉,如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雨,哪怕是平日里的骄兵悍将,见到这一幕也不由肠翻胃滚。
哪怕煌煌天威,也不外如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