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种例子,一旦出了帐篷几乎必死,有很多牧民就死在离帐篷十几步远的地方。”
胤祚闻言又开始有些担心海兰察,不过他顺着绳子回去,应该会安然无恙的。
这种天气里做早饭显然是不可能的,胤祚早就给全军配发了一些干粮和清水,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和阿依慕就着清水吃了点风干羊肉,这东西及耐储存,是草原人的救命粮食,成吉思汗曾将其广泛的用于军粮。
不过这风干羊肉的味道真的是很差,又干又硬没什么油水不说,连咸几乎都没有,草原缺盐,因此牧民们晾牛羊肉时也不舍得放盐。
两人默默吃完早饭,一时相对无话。
狂风不断从帐篷上吹过,吹得这座大帐摇摇欲坠,要不是门口的帘子用木板扣好了,此刻恐怕已经像是一杆风中大旗了。
若不是因为太冷了,胤祚倒很想出去欣赏一下,这天地苍白,狂风凛冽的壮阔之景。
“他们……他们打起来了吗?”阿依慕打破沉默,即便是在帐篷中,阿依慕一说话,还是形成白雾。
“你说葛尔丹和皇上吗?最新的军报是前一天的,那时皇上的大军刚刚进驻巴彦乌兰不久,但军粮不足,不敢贸然出击,葛尔丹人手不足也没有进攻,而是选择了西撤。”
阿依慕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胤祚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过葛尔丹运气不好,他西撤的路线正好是西路军的进军路线,照这个样子,他大概会在昭莫多碰见西路军。”
这都是历史上已经发生的事情,胤祚当做自己的分析,讲给阿依慕听,也好让她早做心理准备。
此时的西路军已经在西戈壁中失联许久,连康熙都对他们不抱希望了,但费扬古和他的大军硬是凭借顽强的毅力走出了戈壁。
不过走出戈壁之后,人困马乏,又迷了路,阴差阳错之下,正好在昭莫多碰到西撤的葛尔丹大军,昭莫多是一片河滩地,只有一条小道,路的一侧是河,另一侧是一座山丘。
葛尔丹将陷入被中路军和西路军两面夹击的境地,最终惨败。
历史是由必然和偶然构成的,昭莫多之战前,康熙处于绝对的劣势,机缘巧合的一战之后,反而让葛尔丹跌入深渊,不得不说是天意难测。
在昏暗的帐篷之中,难以估算时间,胤祚下定决心,此战之后,一定买块西洋表,他过够了看天算时辰的日子了。
估摸着应该到了正午,帐外的风声小了不少,胤祚拍拍阿依慕,让她挪下身子,自己下床出去。
拆下帘子上固定的木条,走出帐篷,寒冷依旧,不过风已经小了很多,地上铺了一层积雪,不厚,只到脚面。
军营中,将士们已经陆续走出帐篷,没了狂风,体感温度会上升很多,冻死的风险就变得很小了。
不过想象中井然有序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很多人出帐篷之后,就呆呆的望着天上,仿佛魂魄都被吸走了。
胤祚疑惑的抬头,也怔住了,只见天空已经成了一片红黄色,如漫天鲜血染下,日月不见,整片天空如翻滚的血海,向人间滚滚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