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骂道:“死个屁,我这些年被刺杀无数次,哪次不是安然无恙,少说丧气话!”
张玉贞咬着牙点点头,又头头上拔下个簪子攥在手里,骨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弩矢渐渐少了,应该是他们准备的强弩用完了,胤祚向后看了一眼,发现那些骑兵已经被清军追上了,双方惨烈搏杀,不时有人马掉下斜坡,只发出一声惨叫便不见了踪影。
清军知道六阿哥就在前面的车架上,万一六阿哥出了事情,他们也活不了,故而全部舍命搏杀,几乎是在以命换命。
追击的骑士虽然身手很好,奈何很快就被潮水般的清军包裹,如巨浪中的小舟,很快就倾覆。
还没等胤祚松口气,居然又有五名骑兵朝着马车冲过了过来,他们用同伴拖住清军,剩下的来完成刺杀,这是一群死士。
清军也发现了刺客的意图,拼了命的过来阻杀,然那五人身手极好,片刻就把阻拦的清军全部斩落。
五人中最勇猛的是个小山般的大汉,看得出来这些刺客以他为首,将其护在中间。
留下阻击清军的一个刺客朝着大汉说了句话,用的是李朝俚语,胤祚没有听懂,但是语气中满是悲壮,那大汉也回了一句,然后像是下了决心,死命朝马车冲来。
五名刺客都掏出匕首,猛刺战马的屁股,战马痛极,本能驱使下狂奔,眼睛中全是血丝,口角很快就布满了白沫。
胤祚也很想拿刀子扎那匹拉车的瘦马,但转头一看,那马已经逐渐慢下来了,任凭太监将它屁股抽的血肉横飞,也逐渐迈不开步子了。
“走!快走啊!”太监疯了般挥鞭子,声音中满是绝望,张玉贞已经把簪子举起来,指着自己的脖颈。
这时,马车车轮一声巨响,车厢内猛地一颠,顾不得看张玉贞有没有刺伤自己,胤祚探出脑袋,赶快检查车轮。
只见包着铁边的轮子被石子磕出了拳头大小的缺口,轮子的辐条也断了一根,车速再一次放缓。
几个呼吸间大汉就追了过来,手中长刀一记横劈,气势如虹,早已被射的千疮百孔的车厢顿时被拦腰斩断。车顶的半截车厢倒飞出去,掉在山路,四分五裂。
好在他们之前为了避弩矢,都是蹲在车厢内的,不然此时已经也如同车厢一样了。
“往山崖下走!”胤祚对着太监大喊,并无回应,转头一看,只见一具已经没了脑袋的尸体,脖颈中鲜血喷涌,软软的栽下马车。
那大汉又驱马靠了过来,出手极快,一招力劈华山,裹挟着万钧之力,向张玉贞斩落。
张玉贞还维持着拿着簪子的姿势,呆呆的看着劈来的刀光,狭窄的车内避无可避,任命的闭上眼睛。
砰!
火枪炸响,巨汉如遭重锤,倒栽下马,空中只留下一道血线。张玉贞还没缓过神来,另外四名刺客又至,明晃晃的刀光组成一个大网。
巨汉倒下,让他们目次欲裂,每个人都是一副恶鬼般狰狞面孔。
胤祚在开枪的一瞬间,就转头驾车,猛地向外一拉缰绳,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手从那瘦马屁股上的伤口插进去,拉着血肉撕扯,竟然拽下了一块带着毛发的肉。
瘦马痛极,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泣血嘶鸣,狂奔几步,就坠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