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步子,冷哼道:“焦总很忙呀。”
“忙,哦,不忙,王总请,请!”焦副总满脸陪笑,手势示意。
然后焦副总冲着齐主任嚷道:“老齐,怎么回事,王局他们来了也不打电话?”
“打了,一直不通。给魏总和其他副总也打了,都不通。”
“是吗?哎哟,真关着机呢。那你可以去找呀,我这几天不是一直跟合作公司接洽吗,去他们住地找呀。”
演过双簧后,焦副总把王自达请回会议室,冲着三位局长一拱手:“王局、窦局、姚局,实在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其实这几天魏总和我们一直等着,等着几位局长大驾光临。不凑巧的是,基地化工署中午临时通知有会,魏总就带着老黄去了,临走时还特意嘱咐我恭候各位。我呢,在齐主任把方案给我以后,就急急忙忙找合作公司去了。”
“大公司门槛高,事务也确实多,我从去了就等着,一直等到四点多,才见到他们的市场副总监。对了,当时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充电,结果中途就没电关机了,不曾想……你看这,实在对不起,抱歉,抱歉。”
明知是鬼话,也不便深究,总不能非让对方说出实话“我故意躲着”吧。于是王自达顺坡接话:“你和对方谈到什么程度了?他们还有什么补充?”
“唉,别提了,别提了,唉。”焦副总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脸也跟着更苦了,“副总监刚开始还简单客气了两句,可一见那方案立马不谈了,还言说我们没有任何诚意。”
王自达有些不痛快:“他这是什么话?这版方案也是参照你们之前的意向协议,又适当做了些许完善而已,怎么就没有诚意了?”
“他根本没看整个方案,只是随便一翻,就指着这里说的。”焦副总说着,在文件袋中取出文件,指着上面文字。
“接收原工人那是最基本条件,而且也会遵守他们的选用规则,意向协议也有这样的内容,怎么就不行了?”王自达很是不解。
“内容大不相同呀。”焦副总摇头做解释,“意向协议只是说‘原则上优先考虑符合录用条件的原在岗职工’,可这份方案说的是‘必须’,还给出了比例‘最少百分之九十’,并要求给落选工人提供后勤岗位;另外,方案中还提到了待退休工人的保险金缴纳,这在意向协议中根本没有。”
“意向协议就是个大致意向,不写这么具体也很正常。接收原工人这是企业改制惯例,也是保证新旧交接以及新企业正常运行的必要条件。做为这么大的公司,不应该考虑不到,也不应该为这么点费用斤斤计较。”王自达言词很是铿锵。
焦副总马上摆手:“王局,这可不是您说的小费用,先说在岗的。现在全厂在岗的一线职工是六百三十六名、中层管理者五十七名,这些人的工资、保险、福利不是个小数目,在整个生产成本中占很大比重,而且是每月都要发生的纯费用,还不同于直接生产成本。”
“再说那些待退休工人,一共五百四十一人,还需再交五到八年保险才到退休年龄。当初本就因为产品销售不畅才不得不让这些人待业的,这也是减轻企业运行负担的一个策略,可现在我们却要把这些负担甩给别人,人家自然是不要的。”
王自达反驳道:“这纯属霸王合作意识,所提条件毫无道理。六百多名工人那是生产者,会为生产经营创造大额利润,而不是白白让他们出费用,他们不要本末倒置。即使待退休工人,那也是曾为工厂发展做出重大贡献的人,新公司也有义务接收他们,何况只是交保险而已。”
“大世纪化工公司有这么多厂房、设备与大块土地,这都是实实在在的生产资料,他们不能轻飘飘的仨瓜俩枣就拿走吧?回报和付出是对等的,只想着占大便宜而不履行义务怎么行?这是找他们合作,而不是求他们施舍,你们的腰板首先就要硬。”
“王局,您说的很好,我也非常希望这样,何苦让工人们成天围着吵闹呢?可事实却是,现在大世纪公司产品没市场,完全属于被淘汰的落伍产品。您知道吗?现在每生产一吨产品,不但一分利润赚不到,每吨还要倒贴七十块钱的。即使不生产的话,每月光是工资、保险、福利加上办公成本就得三四百万,银行利息更是八百多万,设备折旧费用也在三百万以上。就这样的现状,我们想硬也硬不起来呀。”焦副总显得很是无奈。
“厂房、设备得值几个亿吧?”
“就算是值些钱,可也不能立马变现呀。”
“那么土地呢?如果直接拍卖的话,绝对几个亿放抢。”
“土地若是都没有了,职工们后续日子靠什么安身立命?”
听到这里,王自达有了怒意:“没谈判先自矮,这怎么行?不说别的,光是区里承诺的那些优惠条件一年就不是小数目。继续谈,理直气壮地谈。”
“好吧,我们尽量。”焦副总答应的很勉强。
王自达语气和缓起来:“谈判就这样,都是先狮子大开口,慢慢就磨合出融合点了,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更要自信起来。”
就这样,在大世纪公司待了三个多小时,并无实质收获,天黑时分王自达等人才分别回了各自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