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喧闹了多半天的龙虎沟安静下来,人们纷纷早早关门上栓,习惯了村中打闹的孩童也被父母扣在家中。
“我要出去,跟小海都约好了。”
“出去干什么?不怕被野猪吃了?”
“不怕。猪有什么怕的?”
“你懂个屁。”
“你说脏话。骂人不是好孩……不是好大人。”
“骂你还是轻的,再不听话就揍你。”
“妈,妈,我爸怎么这样?你管管呀。”
“该管的是你。”
“哇……”
这种场景成了今晚许多人家的常态,父母也一改平时的心慈面软,反正就是不放孩子出去。那么多玉米棒子、山药蛋都让拱了,吃个小孩儿不就跟玩似的?尽管未必真是野猪,可谁家也不敢冒这个险,孩子就是大人眼睛珠子呀。
与村民们作派完全相反的是,却有几十人偏偏于当晚分布在了村子四周的山野间,他们就是罗程和雷捷等人。而且为了能够顺利布控,他们绕了很大的弯,造了很多的假象,所好暂未出现意外。
罗程、雷捷二人仍在一起行动,就猫在山顶的一簇灌木中,灌木四周还有乔木,严实的很。
即将入秋的夜晚气温倒是正好,前半夜不冷不热,后半夜盖条薄被也不觉冷。只是这季节的蚊子太多了,尤其身处这样的环境,你是根本就别想着躲,野营帐篷也挡不住。
痒,太痒了,那么多大包在身上,不痒才怪呢。但却又必须咬牙忍着,担心抓挠声惊了要找的人——疤哥。既然疤哥的专属脸谱出现在掰玉米现场,那么十之七八就是他干的,很可能就躲在村边的山上。分析疤哥现在的处境,干出这样的事再正常不过了,这也是罗、雷带人蹲守的动力所在。
俗话说“虱子多不咬人”,没想到蚊子包多也没那么痒了,事实却是蚊子毒麻痹了人们的痛觉神经。
每组都划定了片区,分工也不尽相同,但中心任务都是一样——观察、寻找疤哥的踪迹。因此罗程、雷捷除了履行片区任务外,还要接收其他组别的情况汇报。
一条条短消息汇总过来,到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已经达到百条之多。尽管其间也不乏疑似有价值线索,可到头来不是乌龙就是有误,既没找到疤哥任何蛛丝马迹,也未发现偷掰玉米或挖土豆之人。
雷捷指了指天空,意思天要亮了。
罗程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表,做了个手势。
雷捷点点头,也认同再等十多分钟,五点就撤离,否则就不方便离开了。
“噗^^^”
什么情况?罗程下意识看向雷捷,雷捷也正一脸嬉笑的望着他。
“噗^^^噗,噗。”
放屁之举另有其人,罗、雷二人立即大为精神,也大致划定了声音来源——脚下山崖处。
罗、雷二人轻轻钻出灌木丛,趴伏到山顶边缘,借着天上微弱亮白,仔细辨识着。
脚下的山崖并非一通到底,而是在大约距顶三四十米处就扩展开来,变成了相对不太陡峭的山坡。
“噗^^^”
又是一声。
不错,就是来自崖下,应该就是在距顶二三十米处。只是因为顶端前探,一时判断不出具体所在。
发声之物是人是畜?揪出来自然就清楚了。
雷捷立即给各组发了信息,各组闻讯全都包抄过来。
包围之势成形的时候,天光也已大亮了,于是罗、雷绕到山崖侧端,辨识着声音可能的出处。
还是罗程眼神超好,不多时便指着一处所在,伏在雷捷耳边说:“看见没,那个小山缝。”
“太小了,那能钻进什么东西?”雷捷小声提出疑议。
罗程微微一笑:“紧挨山缝的是一块条石,应该是粘上去的,上面有微微的裂缝和沾痕。”
尽管看不出所说现象,但雷捷相信罗程之语,他知道这小子有这能力。
“怎么办?”
“我觉得这么来……”
经过简单商讨,大张领命去打头阵,直接开喊了:
“疤哥出来吧,我们已经发现你了。”
“你自以为躲的隐秘,其实一直都在我们的掌控中,只是我们在缓缓收网罢了。”
“你不信?那我就指给你看。你就在那条石缝里头,石缝旁边的石条是粘上去的。出来吧,你已经被我们上百人团团包围了。”
什么?听到最后这句话,石缝里的人懵了:他们怎么找到的?还知道我粘石条堵了原有出口?我一直在他们掌控中?
石缝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外躲避了一周多的疤哥。
………………
正如二娘们预料的那样,就在警方提前布控那几处房子时,疤哥就得到了属下报告。再结合前几天警方的那次搜查,疤哥完全能够确定出事了。于是他扔掉之前所有的通信工具和号码,取出备用通信器材与新卡,又对自己进行了简单的化妆,然后驾驶一辆一直备而不用的越野车出发了。
这辆汽车非常特别,从外面来看普普通通,还显着有些陈旧,但其实整个组配都是新款、顶级。
担心警方在主要路口已经布控,疤哥不走高速,专挑土路、小路,天黑时才出了金峻岭区域。
就在疤哥觉着可以放心驰骋时,却忽的听到警笛阵阵,立时便有些慌神,赶忙从柏油路斜插到了小土路上。
“嘀……呜”
“嘀……呜”
警报一声紧似一声,一声高过一声,听着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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