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经常说的是“游戏人间”而不是“颠覆人间”,就是这个道理。
在限制的同时,还有更多其他的意味,比如说诱惑,比如说亲近,让处于人界的所有生灵都渐渐认同人界的规则,从一开始的心有抵制到慢慢心甘情愿。任远这个时候知道,古代那些个神仙恋凡尘的故事并不仅仅是故事,并是就文学意义上打动人心的,而是真实存在。就任远而言,上海在他眼里,依然是那么充满了魅力,可谓妩媚与性感并存。
在结束一个月的“逛荡”之后,任远来到震旦大学。
凌晨时分,任远“潜入”震旦大学图书馆前银杉树林里。
他坐在一刻有芳憩园字样的大石头上。
树林茂密,一片漆黑,任远不担心有人看到他。
任远这个时候已不是道士模样,头发剔了,胡子刮了,上身是白色衬衫,下身是件牛仔裤。这些衣服是任远在地道口小摊购置的,而钱却是任远这一个月在街头逛荡路人丢给他的。这种时候,路人显然把他当个乞丐了,而其中最大的一笔竟是一千元。
那是一个公子哥们,大概车内有的女朋友,要表演有多富有,而任远与其它人相比,是道士装。公子哥于是说要和师傅结个善缘,然后就给任远扔这十张钞票。是以,任远袋中还是有些钱的。
任远这副打扮,若是再夹一个公文包,就像一个在大街小巷之间穿梭不停泼溅口水的推销员。
这个时分,国庆已过,新生的军训也结束,开始他们正式的大学之旅。
月光透过细密的树叶缝隙,照在任远身上,留下了细细点点的光亮,过去往来在这一刻奇异地绘织在一起,任远的心湖,不经意之间泛滥起一丝涟漪。
校园正是一片静悄悄,而学校东头的学生街却是一派热闹。
学生街在震旦大学东头,任远那个时代还是主要针对学生群体,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已经把营业对象转为都市白领。
学生街有各式各样的酒吧,以及ktv,侍应生基本都是清纯的大学生,但不要想歪了,这是一个相对纯净的地方,经常来这的都市白领有许多就是震旦大学的校友。他们来这里,在母校附近,可以缓解白日紧张工作带来的压力,也可以和一些当年同宿舍的一起青春孟浪过的家伙们追忆那逝水年华。
任远在银杉树林静待天明时,学生街道白桦林咖啡厅,一间包厢他当年大学宿舍的狐朋狗友们聊着天。
白桦林的老板与老板娘也是震旦大学毕业的,有近二十年的岁月。他们两个的故事,似乎在一代又一代震旦大学学生口中传诵。两个同样单纯的,不喜社会挣扎的年轻人毕业后都没有天南地北去打拼,而是心甘情愿选择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家小门店,开始清淡如水的日子。
生意渐渐做起来,从小炒店发展到现在小有规模的咖啡厅,老板与老板娘十分满足,虽然与他们的同学比起来,他们这点成就实在不值一提,但是,他们绝对是被羡慕。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幸福。而幸福,并非等于地位,不等于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