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谁发现了我们私底下有所联系?”
“我离堡年半,若有人察觉我了解真相,我早便在途中遇险。至于是否曾招惹他人……”唐申说着,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有答案将要浮出水面。
唐家堡中与他不对付的不就是唐末徽师徒二人吗,但唐末徽没有这个权利影响唐宛凝的决定,唐邵策有能力但没有针对他的必要——这个表面谦和的男人内里骄傲的很,唐宛凝没有倒下之前,唐申可入不了他的眼。
“其他人应当不至于如此。”
听唐申这么说,雷元江放下心来:“那好吧,唐门内部我插不上手,外部的事情还是可以叫人打听打听。管它有什么阴谋诡计,一旦有不对劲,越儿你只管回来,大不了咱们再与唐门打上一场,莫要道我霹雳堂怕了他们。”
唐申露了个笑容,似乎为雷元江所言感动,其实心中正顺着适才脑中一闪而过的灵感推敲。
雷元江在丝毫不知自己在自言自语的情况下,将翻来覆去叨念了好多回的旧事又拿出来说了一回。唐申从不嫌弃他唠叨,那认真聆听的模样无疑让他心满意足。再看天气晴好,心中一动,与唐申说:“越儿,你今日一晨都在这儿百~万\小!说,不如稍作休息,到城中闲逛如何?记得当年你祖父每每拜访欧阳家回来,都会带上几斤毛栗予我兄弟几人分吃,那毛栗又大又甜,别的地方都没有这个味。现在想起来,昔日情景犹在眼前……”
唐申从善如流:“听三伯这么说,我也想尝试一下。”
雷元江哈哈笑道:“好好,那咱们出门溜一圈。”
这般下了决定,雷元江与那头四人提起,原本睡的天昏地暗的莫秋雨遭这么一建议,忙不迭拍醒洛戈要求跟着去。罗谷雨摇头表示暂时没那个兴趣,他正努力认清读音,而师天徒想着人家叔侄几人去玩耍,自己何必去凑这个热闹,所以委婉拒绝。
倒是欧阳朝阳听了,踌躇片刻上前道:“雷伯父若要到城中闲逛,小侄愿意做向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欧阳朝阳到底还是个孩子,雷元江并没有往这个方向想:“呵呵,贤侄愿意,我是无所谓。不过若是待会儿欧阳老弟寻你,岂不麻烦?”
欧阳朝阳道:“爹有公事要忙,唯恐照顾不周所以特地吩咐我招呼雷伯父,又怎会觉得麻烦?”
雷元江笑笑:“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欧阳贤侄做一回向导,带我们走走这靖安府了。”
“雷伯父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于是五人推门离开百~万#^^小!说,离去之前欧阳朝阳不忘令人通报欧阳儒亦。莫秋雨趁机小声猜疑:“跟的这么紧,莫不是来监视我们?”
雷元江回他:“出门在外,慎言慎行。”
莫秋雨不以为然,但他谨遵莫赟的教诲:别人就算说了不中听的话,也不要冒然去反驳。或许不久之后他就会明白,为什么即使彼此相互忌惮,也要摆出其乐融融的模样。
五人出府,拾阶而下。靖安府仍如昨日般,街道之间不算太热闹,别然一派悠闲景象。从半山腰处的阶梯往下看,可以将整个靖安府尽收眼底,地方看似不大,实际走过的人才知道至少要一个时辰才能有一个来回。
欧阳朝阳随手往城那边一指,介绍道:“靖安其实并没有太多特别的东西,白茶倒算是一个别的地方没有的。从山这便兜过去,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茶田……另一边有座红叶湖,最近信佛的人越发多起来,爹正筹划着在那里建一座寺庙。”
雷元江是跑惯江湖的人,繁华似皇城、僻静似苗疆都走过,对这小城小村的风景没什么兴趣,随口道:“五皇子信佛,自打他一跃成为最受当今皇帝重用的皇子,民间风向就全变了。”
没有经历过数年前皇宫内变的三名少年对此并未想多,倒是唐申若有所思。
欧阳朝阳接着问:“不知雷伯父想到哪里走走?”
雷元江扭头与唐申道,“这个啊……越儿有没有想做的事情,想去的地方?”
唐申没来得及回答,莫秋雨就插嘴:“街上随便一逛就是,散心而已,又并非出游踏青。”
说完还问洛戈:“是吧?”
洛戈抓了抓乱翘的头发,还没从睡意中清醒过来,话只听了一半:“啊?我们去哪里出游踏青?”
莫秋雨恨铁不成钢,一把将洛戈的头发揉的更乱。
而后唐申才道:“并没有想去的地方,走走即可。”
雷元江便把手一摆:“那么就依越儿所言。我对这里不熟,反正也是随意走走,到哪里都没大不同。”
或许是有些惊讶雷元江如此看重唐申的意见,欧阳朝阳不由也看向唐申。唐申一离开欧阳府就戴回了斗笠,不明之人还以为他长得见不得人。
既然雷元江几人说随便,欧阳朝阳也就挑着热闹的街市走,过路之处无不有人与他打招呼,那倍受百姓敬爱的模样,看的莫秋雨连连嘀咕:“这人是在炫耀么?”
半响与洛戈说话,暗里用话刺欧阳朝阳:“洛戈你看,做好事做到万民敬仰也不容易,所谓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对不对?但既然是一心向善,名声对其而言根本不重要是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才会过于在意名声吧?”
言下之意,欧阳家这般大肆的宣扬自己的善举,跟那沽名钓誉之辈是相同的。
洛戈被莫秋雨一连串对不对是不是弄得一派茫然,胡乱点头:“秋雨说是那就是吧……”
欧阳朝阳听了并不气,苦笑着回头道:“实不相瞒,爹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那一笺祖训……我一直很不理解爹这个做法,毕竟祖训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有余力,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现在……我们家做镖行,本来就不是什么太多盈利的行当,结果爹还要为了遵照什么祖训,将大部分钱财用来做善事。大姐二姐及笄多年都没有成亲,其一是高不成低不就,来提亲的人都看不上。其二则是,不怕各位笑话,恐怕配得上世家名头的嫁妆都拿不完全。”
他叹了口气:“大姐二姐这些年走镖,并不把成亲的事放在心上,可总有一天她们是要嫁人的。那时候,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看我们……”
“道阻且长,每条路都有每条路难走的地方。”雷元江浑不在意,负手大步往前,略有感慨道,“你爹有你爹的想法,你有你的想法,只能说看事情的方式不同,并没有对错。你现在的想法是这样,很难说以后就不会改变。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太多,很多时候,是时态在改变人,而不是人引领时态。”
“我只是……”欧阳朝阳面上露出黯然,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不想依靠外物,全部凭借自己的努力……”
可惜恰见路边有人在叫卖糖炒毛栗,雷元江兴致勃勃地叫与了唐申去买,完全没有把他后面的话听进去。欧阳朝阳叹了口气,把情绪收拾好,快步跟上去。
那卖毛栗的小贩本准备与雷元江讨价还价一回,转眼瞅见欧阳朝阳与他们相熟,当下表示不收他们的银子。欧阳朝阳好说歹说,才让他勉强收下。
莫秋雨看小贩那热情的劲儿,觉得欧阳朝阳的忧愁实属无病呻吟:“我认为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助人为快乐之本,应当有些东西比钱财多少来得重要。只听过他人担忧名声不好,还是第一次听有谁嫌弃自己善名远播。看来我爹说的不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莫秋雨最近说话总喜欢带上唐申,果不其然这回儿说完后又看向唐申:“大公子,你是怎么看的?”
唐申怀抱一纸袋糖栗,淡淡回复:“他人之事,若与我们无关,无需多管。”
唐生所言,也正是雷元江所想。只要不碍着他们,他们对欧阳家的未来如何可没兴趣。彼此无亲无故,凭什么叫别人与你感同身受、为你出谋划策?
五人绕城闲逛了一圈,一个半时辰后重回欧阳府。
欧阳朝楠似乎正忙着裁制新衣,暂时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唐申得以不用应付她。欧阳儒亦有事情请教雷元江,派人把他叫了去,而莫秋雨二人是坐不住的,抓了两把毛栗到处耍去了。
百~万#^^小!说里头,师天徒上了二楼寻觅市面上寻不到的珍稀孤本,罗谷雨趴在桌上睡的正熟。
唐申无事,在罗谷雨对面坐下,然后开始剥毛栗,用金黄的栗仁在桌上堆了高高一座栗子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