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盖上。本是用作床垫子的狼皮格外宽大,将他罩着,灰扑扑一团,在没有点灯的营帐中变得更加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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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晏珏坐在垫了三层毛毯的地上,抱着差人送过来的酒坛,趴在桌前,醉眼朦胧地问着洛十一。
洛十一静静地又开了一坛酒,给她身前的碗倒满。
“你怎么也不理我?”她摇了摇手中的酒坛,没有听到声响,嘟了嘟嘴,泄愤似地将酒坛扔向洛十一。
他轻松接下,顺手扔在地上,酒坛碰地,传来清脆的响声。
晏珏凝眉歪着头,眼神定定地看向那处,良久笑出声:“有些好听,不知是谁在唱歌?”
说完,端起酒碗又一口闷。
洛十一不言,重新将碗倒满。
晏珏端起正要再灌下去,突然顿住,看向他的脸,打量了会,冷不丁问道:“十一可想娶妇?”
又一个酒坛落地,摔碎的瓷片散了满地,坛中的酒水氤氲而出,打湿了铺在地上的毯子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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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座黑暗的营帐中,一个黑影动了动,他睁开眼,摸了摸盖在身上的狼皮,又坐了会,才慢慢起身,拿起身边的长枪走出去。
江笙正训斥着手下一个殴打俘虏的小兵,见他走来,急急忙忙地又斥责了几句,勒令不许再如此,才迎上来。
“你醒了?”
“嗯。”他目光游离,似乎在找什么。
“不在这。”江笙叹了口气,指了指右手边,“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人正在酗酒呢!”
卫清安目光一凝,迈步走了过去。
望着好友的背影,江笙摸了摸头,继续巡夜去了。
营帐中,察觉到熟悉的脚步声,洛十一身形一闪,隐去不见。
卫清安刚进来,就看见心心念念的人正趴在桌上抱着酒坛哭。
碗被打翻倒扣在桌面上,酒水溢了一桌,湿透了哭得不能自已的人散下来的头发,脸上也有半侧湿润,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几分晶亮,分不清是泪还是酒。
他轻轻走过去,将酒坛拿开,小心抬起她的头,摸了把上面沾上的酒,无奈地说道:“成什么样子?”
晏珏吭吭哧哧了许久,才哽咽出声:“我做错事了。”
才勉强硬了半天的心就这么软了下来,三日的怒气也因为这句话消失不见。他一边叹自己不争气,一边用袖子擦了擦她的脸,问道:“错在哪了?”
“我将自己卖给了南宫隐,卫清安他就不理我了。”说完,她似是又想起伤心事,继续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
“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将自己卖了?明明没人知道这事才对。定是南宫隐那出了叛徒!真是个管不住手下的废物!”
卫清安手一僵:“怎么卖的?”
“就……就这么卖了,我说要是他同我合作,我就把大晏作嫁妆给他。他好似信了,又好似没信。”她皱着眉头,抱怨道,“他太难缠了,一点也没有卫清安好糊弄。”
怒火退去,只余下一片冰凉。
他收回了手:“你把自己卖给他,可想过我要怎么办?”
晏珏醉酒后意识不清,似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又继续哼唧。
他起身往外走了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呓语。
“我是骗他的。等回去了,我就求父皇给我们赐婚。”
他顿住,握了握拳,回身看过去,晏珏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