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琵琶从小椅上起身,落座在桌前的圆椅上。眼里却被熹扶岁抓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她一向善于抓弄人心。
“是啊,我知道,我只是怕我走了,这世间的债,还是还不完。”言罢,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许渔茵喊那门外的小童,“余笛,进来。”
“怎的今日这般失了礼数,姑娘来了也不知道收拾。”她抚了抚桌上的褶皱,将琵琶放了上去。
“布帛在那处。”
许是特别爱惜这把琵琶,自从多年前熹扶岁认识她时,这把琵琶便已经跟了她,此刻细细看来,竟没有一丝刮痕。
那小童慌忙应是,把桌上的茶具换了,又用布帛包起那摔碎在地上的杯子。
“余笛这就去换茶。”
“……”熹扶岁没有接刚才的话,她刚才瞧见了傅零对她的样子,便转了话头。
她道:“你是这屏苑里的清倌人,红倌人的命不是你的!她们靠着恩客过活,你不是!”熹扶岁手抓着那桌子上的礼盘,沉心低声道,她很少沉声说话,若不是看见她小指上的红线隐隐要断了,她断不会如此失态。
红线将断,不是其中一人将要放下,便是一人将不久活了。
许渔湘却淡淡道:“再无情的人也怕突然有一天动了真心。”
熹扶岁不明白。
只稍开口,却闻得楼下一声惊呼。
“徐官人,奴是真的不能和你走!”那声音听起来十分不愿,隐隐的还掺了害怕之意。
熹扶岁看向了楼下,皱了皱眉头。许渔湘不知何事,脸上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这些年却看惯了这红楼屏苑的世事苍凉,她沉思了一会儿,清闲开口,听不清那语气里是嘲讽还是悲叹。
“今儿个,这是多少个了。”伸手抚了抚琵琶,唇角渐渐勾勒出讽刺,道:“旁人都说屏苑的女子皆薄情,呵,可这屏苑里,多的是真情实意的傻子,和……”她没有说下去,余笛这时端上来的茶的热气雾霭遮住了她那隐晦不明的神色,许渔湘笑了笑,偏头瞧见了熹扶岁那心神不宁的样子。
“姑娘有心事。”
不知为何,她想去救下那姑娘。
熹扶岁起身,稍稍整理了衣裙,道:“不妨下去看一看,若是闹出了人命,你这清倌怕也登不上面子。”
“无妨,姑娘想去便去吧,渔湘等一会儿姑娘也好。”她不想管这些事,难免看着他人那正发生的一幕幕,想起自己的。
也不过免不了人情冷暖,终是一人负而一人不知罢了。
熹扶岁下楼时隐隐约约听到那屏苑的龟娘劝和。
“哎呦喂,大人啊~您动怒干甚?快快快,翠艳,快给官人把茶端上来!你去拿……”她谄媚地笑着,眼光一刻不停地在那徐姓的官人脸上打量。
抬头埋怨的看见姜怜那张受惊的脸,她不免转瞬而逝地浮上一层怒色,昨日许渔茵告诉过她,近两日这苑里会来贵客,故这两天这二楼都是让她给遣散了,不接客的,谁成想这小蹄子竟然如此不知收敛,碍于客人,只能草草的命人将这小妮子拖了下去,可怜姜怜像只受惊的鸟,只能任人摆布。
这姜怜长的着实让人甚觉玲珑,眉间的朱砂痣甚是妖媚,只听这旁边的看客说,这跪着的姑娘,跳的舞是真好。
“红妈妈。”
熹扶岁迎着那屏苑的烛焰而来,美眸侧目,直教人心漏。
“这小丫头,我要了。”
那姓徐的公子似是没有想到,原本怒气的脸这时也需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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