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发现一名女尸,其余内容无异常,经过对比,是照片上的目标小区,且那两页日记都能够从家中的日记本之中找到相应的内容。”
电脑中传来警队的汇报情况的声音,文一凡只是静静地站里在窗口旁边,双眼轻轻地合上,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蓦地,他猛地睁开双眼,那其中蕴含着些许怒火,紧咬的牙关之中,发出几分声响。
——被摆了一道。
——该死的蠢货,我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受过这般侮辱!
缓缓地闭上双眼,稍稍地作了几口深呼吸,再次睁开双眼,其中的怒火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这是他的天赋,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使自己完完全全冷静下来。
事实证明,即便是再理智的人,也终究会有感性的一面。事实上,知性产生出概念。认识某个东西,不仅仅是要有主体,也要有客体。理智是符合思维,有逻辑性认识。
感性认识是理性认识的基础,理性认识依赖于感性认识。离开了感性认识,理性认识就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因此即便冷酷如文一凡,有时也会展露出情绪化的一面,只不过较之常人极其罕见罢了。并不是因为克制不住,而是因为无需克制——绝对的理性对于与人的博弈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因为他的对手并非毫无感情的机器。
而现如今,警局早已找到了日记和照片指向的位置,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具女尸,赫然是日记原先的主人。
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这般小事,对于文一凡来说甚至无法算是一点风波,不过只是死了一个人罢了,根本无需关注。
但是真正的问题在于,凶手的作案地点。
自别墅的巨大落地窗仰头看去,在两点钟方向处,再仰视六十度角之后,便能够看到对面的参天高楼上,那一扇明亮的窗户。
那便是凶案现场。
能够令文一凡由低向高处窥视的房间——一个占据制高点的房间,自然也能够透过窗户看到他。
即便平日里与世无争,一直尽量避免与他人发生冲突,但是文一凡却是一个领地意识极其强大的的人,对于别墅附近的一片区域,有着极致到近乎变态的控制欲——因为这里隐藏着他最大的秘密,是他一切底牌的根源。
而如今,有一个人鲁莽地闯入这里,不仅莽撞地将他人杀死,更重要的是,那个凶手还特别选择了一个能够俯瞰自己别墅的窗户,其中所带有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更关键的是,那个被杀死的年轻女子,职业便是自由作家。
这毫无疑问是最大的挑衅,也是最大程度的攻击——凶手早已明白,他对于自身居住的环境有着极其罕见的控制欲,因此必然能够仅仅通过那一张照片,便能够直接锁定到案发现场。
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熟知自己住所附近一切景物的文一凡自然能够一眼看出照片的位置,但是并不住在这片别墅区的警察不能做到这一点。因此在化名“W”指挥警方的时候,文一凡所面对的问题,便不只是分析其中的情报,推理出照片的位置。他还需要伪装自己,使得所有人都不会感觉到,他对于照片上的地点十分熟悉——那样会直接使得他的身份暴露给所有警方。
而更糟糕的是,一切都需要在须臾之间完成,因为会议是实时的,不会给予他任何一丝准备时间。这也就导致,他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作家”,你好啊。今天我来到了你的领地,将所有人的目光放在了你的身上。我要说的是,你所自诩的智慧不值一提,甚至不足以阻止我杀死一个无辜的女孩。你感觉到愤怒了吗?那就对了。“作家”,你也不过是这般不值一提。
——你一定是这样想的吧,愚昧无知的蠢货。你要知道,之所以能够让你如此的羞辱我,是因为我的目光从来都不在你的身上,而是在“继承人”身上。这也是为什么,你能够三番五次愚弄我的原因。
——但是我想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你已经用行动成功进入了我的头号目标。在接下来,我将会无视“继承人”的威胁,先下死手,将你彻底击败!
但是这样一来,就有另外一个问题。
“继承人”该怎么办?
要知道,即便这一系列灭门案的凶手再怎么作死,尝试去激怒他。文一凡现在的最大敌人,依旧是那个名为“继承人”的侦探。
而如果他对于“继承人”出现了半分松懈,最后的后果很有可能,就会是万劫不复。
最主要的是,就在今天,他通过某些隐秘的途径,正在从暗中将原先那起“富豪失踪案”逐渐从人们心中唤醒。那些隐藏在人们心中的记忆,将会被他丢出去的暗示再一次提到明面上来。这样一来,人们必将会再一次关注这起案件,甚至警局重新立案调查,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即便这一句举动,很有可能令远在他乡的严锋发现这其中的微妙之处,使得其目光再一次聚集在他的身上,但是文一凡并不在乎,因为这起案件牵扯进了整个“祭祀院”的运作,即便是神,也不可能探知到其中的秘密。
这其中,包括“继承人”,也包括严锋。
而这一片由他掀起的风波,必然会被敏锐的“继承人”所察觉。如果他经过调查后,认定了“作家”便是这一起案件的凶手的话,必然会尝试与自己接触。
文一凡此时还不知,如若没有原先那种种的一切的话,如若他们没有相识于那天的小巷之中。那么此刻完全不认识他的林允谦,的确很有可能会悄悄地接近他。但是很可惜,由于种种的机缘巧合之下,林允谦也开始逐渐变得警觉起来。但是这一切,文一凡不得而知。
就是这细微的巧合,最终使得他与成功擦肩而过,被迫继续以整个允河市为棋盘,赌上自己的一切,与对方博弈。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或许当初选择告知林允谦一切,是因为反正届时也会闹得全城皆知,又或者是因为只是单纯的为了避免之后由于欺骗而产生矛盾。但是做了便是做了,即便日后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甚至于最终败在这一丝的巧合之上,他都毫无怨言——死亡早在他七岁之时,便已经被隐藏在这具身体之中的灵魂蔑视了。
因此,现在的主要问题在于——鱼饵已经布下,渔网也早已撒出,可如果在此刻不再专注于那条狡猾的鱼,而是转移注意力到别的事情上去,鱼死的概率很小,但是网破几乎是必然的。
换句话说,棋已落下,不得不进。
那么,该怎么办呢?
静静地站立在窗边,为身后的人留下了一个孤独的背影。他缓缓地叹了口气,终是放弃了全力对付凶手的方案。
如果已经决定了一件事情,并为此付出了成本,就一定要一鼓作气,绝不能够因他人的言语或某些变故抽身离去——那只会徒增损失。
——换句话说,如果“灭门案”的凶手和“继承人”一样,都是一心想要击败我的敌人,那么就不能够排除,他们联合起来的可能。
——尽管这或许意味着我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但即便如此,“继承人”依旧没有找到自我“作家”的证据,因此如果二人真的已经联合起来的话,很有可能这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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