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掀开他手上缠着的纱布,文清羽看着伤口处因为不透气而化脓的白边,嘴角不禁略微有些抽搐。
“老师,这种包扎技术……你认真的?”用棉签轻轻地将因为纱布而被扯开的些许血痂按住止血,文清羽从旁边的药箱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瓶瓶罐罐和针线,“这种程度的伤口,我认为可以缝针了。”
“你说可以,就帮我缝一下吧,正好可以试试看,你的水平如何。”文一凡笑了笑,端起一旁的蜂蜜水,抿了一口,说道:“其实我本来以为不需要缝针的,奈何我低估了自己使用这根指头的频率,这才导致伤口扩大的这么大……”
“老师也会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呢,真是罕见啊。”两根手指轻轻地捏起直针,文清羽缓缓地捧起他的手,“小心哦,师恩难忘,我可没有给老师打麻醉呢!”
——这算是,另类的报复?
文一凡笑了笑,并没有去阻止那根手术刀落下,事实上,在他还未成年时,受过的某些伤比现在要严重许多。在那种情况下,可没有什么先进的无菌环境,医术高明的医生,又或者是几针可能影响思考速度的麻醉药。几乎所有情况都需要自己为自己疗伤。
尖锐的手术刀轻轻地伸进伤口之中,将那些早已长好的肉芽再一次割掉,鲜血不断地从伤口中流出,然后被医用棉球吸收的一干二净。
在将那些血痂和肉芽全部清理干净后,这道深深的伤口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模样,血液不断地流出,见此,文清羽只是拿起棉球,把伤口附近的血液吸取干净。
针尖刺破皮肤,缓缓地在手指中穿梭,灵活地布下一道道细线,尽管是这种常人即便观看都坚持不下去的画面,文一凡竟然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手指只是轻轻地放在台子上,没有一丝轻微的晃动。
“我感觉我亏了。”缝制完毕,文清羽一边将废弃的带血棉花丢进垃圾桶,一边往已经被缝上的伤口中倒上早已准备好的生理盐水,“之前取子弹的时候,伤口可比这个大多了,那种镊子在身体里面游走的感觉,可比这个可怕多了。”
——话说,这丫头应该是故意的吧,竟然能把生理盐水和酒精搞混了,这也算是报复吗?
文一凡看着不断浇在伤口上的酒精,不由得露出些许苦笑:“这么说来,那种疼痛下,你为什么没有晕过去呢?如果晕过去的话,就感觉不到这些了吧。”
“我严重怀疑你当时给我的药物中增加了兴奋剂,那种好像是整个人被撕裂开的感觉,以及冰凉的镊子在身体中摸索试探的不适感,鬼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晕过去。”她嘟起嘴巴,接着说道:“而且,即便我晕过去,醒来也免不了一阵毒打吧。”
“不得不说,那可真是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将一整瓶酒精全都倒在自己的伤口上,文一凡捕捉到了她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由得笑着说道:“但是至少你汲取了教训,从此开始注意个人卫生了,不是吗?”
“哈,其实如果我晕过去的话,情况或许会更糟。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女躺在面前,身为大龄处男的老师应该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吧,给我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吧!”嘴角露出了痴汉般的笑容,文清羽一脸坏笑,装作惊讶的样子,“啊呀,怎么把酒精和生理盐水搞混了呢?抱歉啊,老师~”
像是被她拙劣的演技逗笑了般,文一凡缓缓起身,将崭新的绷带缠绕在手指之上,望着窗外的景象,似乎微微有点出神。
“不过,那个姓林的,老师打算留他到什么时候?”将胶皮手套丢进垃圾桶,文清羽露出不满的神情,“我可是一点,一点也不愿意他再待在这里一天!”
“怎么,他欺负你了?”
“当然!他天天一口一个‘小白毛’叫我,然后还嘲笑我的打扮。”露出两颗小虎牙,文清羽恨得的两排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最主要的是,他只要在家,我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就好像是被人监视了一般。”
“不简单啊,竟然有人能欺负你了。”
“问题不在这里啊啊啊啊!”
看着她抓狂的样子,文一凡不由得笑出了声,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我有数的,在他身上,我有其它的安排。”
“好不靠谱的承诺哦~”
“说起来,让你调查的那些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刻意打断了这个话题,文一凡问道。
“警察可不是什么吃醋的,他们可没少瞒着老师事情。”文清羽大大咧咧地躺在了沙发上,“至少这几天,我反正是一直跟在警察后面捡漏的,他们调查到的东西,我都顺着走了一遍,至少这几天,把他们的那些个信息,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哦?这么说来,你似乎有了不小的突破?”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零食,她将一整包口香糖从包装中拆开,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我发现,这些人在遇害前,他们的名声在他们的那个圈子中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非议。”
“例如第一起的灭门案,女主人在附近居民的口中是个十足的荡妇,年轻时到处偷男人,没少拆散别人家庭。”她一边吐着泡泡,一边将资料发给文一凡,“甚至有心人也注意了,随着孩子长大,也越来越不像他爸了。”
“仅此而已吗?”
“当然不是这样,别的男的再没出息,也至少是个窝里横,这个男的倒好,窝里窝外都是个十足的软蛋,而且平常软弱可欺还极度自私,所以在别人口中的形象也很坏——当然,这些都是走访的结果,至于那些人说的话的真假,至少没有确切的证据。”
“最后,便是那两个老人了,他们也像男主人一样自私,经常喜欢占别人便宜,还有小偷小摸的习惯,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倚老卖老。”放下手中的手机,文清羽总结道:“总之,这一家子在居民之间的口碑简直是差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原来如此,这么看来,唯独不讨人厌的便是那个小孩吗?这样一来,罪犯将小孩做成神之子的样子,令四个人跪在祂的面前忏悔,这样也就说的通了。”文一凡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第二家呢?”
“第二家跟第一家也差不多,女的长舌妇,男的低素质,口碑也很差,‘meaningful’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词语。”她坐起身子,接着说道:“只不过,这种相似之处表明……”
“凶手也曾经了解过这些信息,换句话说,那些居民,必定有人见过凶手。”文一凡会心一笑,接着说道:“恐怕,现在警察也在忙着画罪犯活动区域吧。”
“嗯,已经开始了,不过现如今,我和他们的进度还是差不多的。”一口吐掉几乎半个拳头大小的口香糖,文清羽一屁股坐了起来,“但是我更感兴趣的是,老师对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
“我吗?”文一凡笑着指了指自己,“也罢,那么我就站在连环杀人犯的角度启发你一下。”
“首先,你要明白,你是一个连环杀手,而非连环杀人犯,这是两种人。你属于前者,而我两者都扮演过。”他眉头微皱,解释道:“连环杀手,是扮演被雇佣者的身份,为了金钱,或者其它的什么去杀人。这种谋杀几乎不带感情,也很难侦破,你这些日子在国外干的活,就是这种性质的。”
“而连环杀人犯,则大多数都是隐藏在城市之中的普通人,他们杀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情绪。这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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