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向海笙对于文一凡的指控,让她很是不爽。
“严警官,你听一听我录下来的,里面绝对有着能够确定文一凡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的确切证据!”喝下一口热水后,向海笙长出一口气,方才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看着狼狈的自己,他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怒色。
那个该死的文一凡!
其实这一次与其的见面,他虽然心里的确没底,但是却依旧做出了比较全面的准备,甚至还设定了一个邮件,如果自己第二天没有取消这个定时邮件的话,这封邮件将会分别向着哈佛大学,FBI以及中国的公安大学各寄出一份,上面会详细记载着一切案情的经过,并且将他所认为的重大嫌疑人——文一凡上报。
届时他相信,即便对方再怎么擅长隐瞒,在这三方的调查下,也必然会露出马脚。
可是当他真正面对那匹“头狼”之时,他才明白,原先的一切准备在那一刻丝毫派不上用场,那些看似很全面的准备和对于自己的心理暗示在那几乎扑面而来的死亡威胁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其实也并不能全部怪罪于文一凡,造成这一点的原因除了文一凡对他的内心绝对精确的把控之外,更多的因素,还是来源于他的经历。
做为一个教授,做为一个心理侧写师,与那些罪犯面对面交锋的时刻其实非常少,更多的只是根据现场的布局和一切线索,装作自己变成了“罪犯”,读出罪犯的内心,这才是心理侧写师的工作。
可能是由于一路的顺风顺水使得他变得狂傲自大,可能是那来自罪犯的死亡威胁一直没有降临在他的身上,这些因素导致他下意识地将文一凡当做了那些被抓后在铁栏杆后方哀声叹息的普通罪犯,而很可惜,文一凡却不是。
这便是文一凡一直没有将他当做自己对手的原因,而这一段时间内,文一凡之所以敢如此放肆地出现在各个犯罪现场,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向海笙实在不值得他太过于小心——就如同现在这样,明明向海笙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一个人,但是只需要稍稍威胁一下,他那强行建立起来的心理放线就会瞬间崩塌。
换句话说,如果今天换作是严锋掌握了这么多的证据,而且还单枪匹马登门拜访的话,那才是令文一凡最为头疼的情况,甚至很有可能会导致身份的再一次暴露,从而致使其不得不再一次进行转移。
咬紧牙关,向海笙方才的恐惧在这一刻早已化作了怒火和恨意,这些情绪加上那湿透的衣服,令他浑身发抖,唯有一个因素能够让他从这份耻辱中获得一点安慰,那就是——
自己还活着!
那一丝肩膀的微微下沉,并非是他试探文一凡的手段,而是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甚至在当时,他在不经意间做出这个微表情之后,内心还充满了后悔——那是害怕由于自己这个微表情表露出的情绪被文一凡捕捉到的懊恼。
很显然,文一凡当时的的确确捕捉到了这一丝情绪,但是很明显,他想多了——这个动作还真的只是向海笙内心的想法,而并不是试探,但是文一凡明显高估了后者,从而才有了有关于“千层博弈”的猜想。
当时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的向海笙还在第一层懊恼不已时,文一凡那高速运转的思维早已进入了第五层甚至第六层,以至于文一凡在说出“试探”一词的时候,他的大脑还懵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虽然是因为被高估了的原因,但是至少算是活下来了。
向海笙吞了口唾沫,这才开口说道:“严警官,你一定要认真地听完录音机的内容,一定要认真听完,当你把它听完之后,就能够明白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了!”
“真可笑,你竟然想通过一个录音就证明文老师是杀害了这么多人的连环杀人犯,”徐雯欣冷笑一声,“难不成,文老师还对你亲口承认了一切不成?”
“有没有成承认,随便找几个有经验的刑侦人员就能听出来!”向海笙近乎咆哮地喊着,“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向教授,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要感冒了,”严锋起身安慰道,“这一卷录音带,我会仔仔细细地听完了,如果真的能够确认文一凡就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我定然不会轻饶。”
“当然,如果没办法证明他是凶手的话,我也会亲自登门道歉。”目光扫过向海笙和徐雯欣,他回头看向一旁的刘文宇,“送向教授会旅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