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埋雷,仅此而已。”文一凡平静的声音从电脑那一头传出,“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现在也差不多理解你们工作的不容易了。”
“彼此彼此吧,文兄之前天天面对一群心理疾病患者,也很不容易。”刘文宇叹了口气,“然后还有一波人就是坚持要公布嫌疑人的身份,这一点警方肯定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是前两天那档子事,文兄你也知道了,实在是我们的失职啊。”
“失职不可怕,可怕的是造成了无法弥补的过错。”文一凡摇了摇头,“而且根据你现在所描述的事情来看,似乎这整个局面,已经逐渐向着不可弥补的方向发展了,如若不及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可是意外还是在昨天出现了,”刘文宇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说道:“这几天,在警局外面抗议的受害者家属十分激动,质问警方为什么要保护一个杀人犯的家属,我们当然也不好回答,只能继续派出警力去保护嫌疑人的父母,并且通知他远在外地工作的姐姐。”
“结果没想到,意外还是在昨天发生了——一伙受害人从乡下赶来的亲戚不管三七二十一,十几个人直接围住了当时老人家的小卖部,到里面打砸一通,甚至打伤了两位老人家。”
“怎么会这样?在那里保护的警察,难道没有做些什么吗?”文一凡的目光透露出几分疑惑,却又无形之中好像施加了几分威压一般,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教师能够有着这样的气场。
“是这样的,由于当时二老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骚扰,加之那些亲属也都很清楚袭警的后果,所以那边的防卫就松了不少,这也算是我们的失误。”刘文宇长舒一口气,“我们没想到真的有人的胆子能够大成这个样子,竟然敢带着十几个同伙持械硬闯警员的防护网,当时那几个同志已经做了最大程度的抵抗了,并且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派出所,但是那帮人很狡猾,只是打伤了二老,而且没有伤到警员,在我们赶到之前就已经全部逃之夭夭了,所以只抓到了一个。”
“然后,你们就把他放走了?”文一凡摇了摇头,“你们是怎么想的?”
“本来是严队的主意,他打算先放走这个,派几个便衣跟踪他一下,把昨天下午那伙暴徒一锅端了,结果没想到……”刘文宇唉声叹气地说道:“刚出警局门口,就被车给撞死了。”
“说一说你们为什么会感觉像是凶杀案?”文一凡开口询问道。
“只是严队的直觉。”刘文宇解释道,“严队认为这件事情绝对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所以就假设了这起案子是凶杀案,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证据能够支撑这个理论。”
“先是昨天夜里,警局门口的红绿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刻意损坏了,紧接着就是那个叫王军的家伙从警局走出来,碰巧撞上了醉酒且疲劳驾驶的车主,然后被超度的他撞死在了警局门口。”文一凡点了点头,“的确呢,是有点巧合了,再加上刚刚和某人结怨了。严队长做出这种推测,不奇怪。”
“于是我们就从二老刚刚回国的女儿身上展开了调查,发现这个大女儿是昨天晚上才到的这个地方,一到地就马上去医院照看二老了,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刘文宇回忆道,“而且经过多方面的调查,那个车主和二老的大女儿也丝毫没有任何关系,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
“这样一来,似乎倒也不太像是凶杀了。”文一凡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地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或许,真的是严队长想多了,也说不定呢?”
“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意见,但是文兄你也知道队长那脾气上来,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刘文宇吐了吐舌头,“之前那向海笙还讽刺过队长,说什么队长应该去做‘颞叶切除手术’,可以改善人格障碍,文兄你是不知道,严队长听到这句话后的表情,哈哈哈哈——”
“是有够好笑的呢。”文一凡也轻笑一声,心中却为自己的话添上了后半句:但是这也无法改变他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事实。
“那文兄,我先挂了,又有事情要做了,”刘文宇开口说道,“改天再聊。”
“嗯,回见。”文一凡点了点头,挂断了视频通话。
“意外……死亡吗?”他缓缓地靠在座椅靠背上,嘴角稍稍勾起一丝微笑。
“看起来,云乡有比那个拙劣的模仿犯更有趣的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