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活着,总归是要寻找一些精神价值的。
王昂和熊阔海两人做到了这个地步,几乎垄断了锦衣卫所有势力,钱财已经不是生活的忧患重心,或者说,在周元彻底腾飞之后,他们基本上不需要忧患什么了。
可当他们听完周元的话,两个人的表情都变了,像是回到了最开始踏入仕途的心态,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
“伟大。”m.
熊阔海的声音有些低沉:“说实话,我这一辈子做的都是杀人抄家的阴暗事,根本和伟大这个词沾不上边。”
“到了这把年纪了,却竟然也有资格去做一件伟大的事了,哈哈,哈哈哈哈!”www.
他大笑了起来,抱拳道:“周大人放心,此行西南,老熊必当全力以赴,助你完美解决土司困局,完成对西南的…额…什么词儿来着?”
王昂却记得很清楚:“解放!”
“对!就是解放!”
熊阔海搓着手,笑道:“这就是所谓的大事业吧,虽然陌生,但我感觉好就没有找到这样的动力了,也不知道功成身退之后,我家夫人会如何看我。”
王昂道:“至少陆路肯让你走了。”
“滚蛋!”
熊阔海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大声道:“你以为老子想的都是这些下流东西嘛!我与娘子相识多年,那是患难真情,一路走到现在,我本事是越来越大,家资是越来越厚,但娘子却并不以此为荣。”
“唉,我也想做点光荣的事,让我家娘子开心一下。”
说到这里,他当即道:“不休息了!赶路!出发!半个月之内一定要到贵州!”
王昂连忙拉住他,道:“别急啊,到贵州哪里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周元道:“贵州宣慰司,水西土司。”
“啊?”
王昂这下也懵了,瞪眼道:“不去黔东南?那边才是苗人最多的地方啊!水西那边才多少苗人…”
周元恨不得给他一脚,沉声说道:“西南土司,以贵州宣慰司为最,势力最大、兵力最强、矛盾最深者,就是水西土司。”
“土司矛盾、民族矛盾、部落矛盾,全部聚集在那里,而且水西土司与四川乌蒙土司紧密相连,是我们最该去的地方。”
小影和彩霓,在那边等我很久了。
周元心中念叨着。
马车继续朝前,继续南下。
这一路上遇到的几乎全是雨天,周元等人也失去了欣赏沿途风景的心情,除了吃饭之时在一起聊一聊西南的局势,其他时候都在全力赶路。
周元倒是不闷,毕竟有彩霓陪着,她会跳舞,会唱歌,懂诗词文学,还会武艺,同时又走南闯北多年,见识过各地的风俗,几乎什么都懂点。
因此,周元不禁夸赞道:“彩霓,在我相识的女子之中,你是最有才华的。”
这句话让彩霓脸色顿时红了,又是羞涩又是惊喜,眼睛含着光,低声道:“真的吗公子?彩霓不敢当,但还是心里高兴呢。”
周元抱着她,轻笑道:“你看啊,这一路走来十多天,你给我唱了大几十首曲子,每一首都很好听。”
“你跳了二十多支舞,各种风格都有。”
“你还演示了两套剑法,招式凌厉,干净简洁。”
“你还会肩颈按摩、指尖漫游、冰火共济、激元抚阳等一系列有益身心健康的手段。”
“说起各地风土人情,你也是如数家珍,手到擒来。”
他忍不住捏了捏彩霓的小脸,笑道:“公子有你,简直是上辈子积了天大的德。”
彩霓是很容易动情的性子。
她听到这番话,眼泪顿时就快出来了,依偎在周元的怀里,哽咽道:“公子千万别这么说,彩霓有今日,全靠公子宠爱,是彩霓幸运,才能得到公子垂青呢。”
周元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我家彩霓以前总是过苦日子,今后有公子保护你,你便再也不用漂泊四方了。”
“你父母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
彩霓却是痴痴笑道:“公子说笑了,彩霓自己也没见过父母呢。”
周元皱了皱眉,疑惑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流浪的?”
除了师父之外,彩霓不曾对其他人说起过自己幼年的经历,那是她深深的伤痛。
但此时此刻,依偎在爱人的怀抱里,那些伤痛早已不算什么了,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记不得了呢。”
彩霓低笑道:“反正很小很小,三五开始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在流浪了。”
“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识字,每天脏兮兮的乞讨过日子,还被欺负呢。”
“一直流浪到十一岁那年,遇见了师父,才慢慢过上好日子。”
完颜黛婵比彩霓大九岁,意思是她二十岁的时候,就收了彩霓为徒。
或许,那时候她才刚来大晋不久吧,这就是缘分。
彩霓笑道:“师父对我很好,给我穿干净的衣服,给我吃好吃的,传授我武艺,带我到青楼,请了专门的嬷嬷教我读书识字、唱曲儿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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