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依旧吹拂,城楼之下的鼓声时而响起,让大同守军脑中的弦一直紧绷着,根本摸不准对方到底什么时候回攻城。
周元和庄玄素走在城墙上,看着四周的黄土石墙,凋敝枯枝,心情有些沉重。
因为目前为止,其他将领还不知道南方出事了,他们只是在担忧眼前这八万骑兵罢了。
闵天瑞穿着一身战甲,将大斧头放在地上,大步朝着周元走来。
他略有些恼怒,忧虑道:“元帅,这萨布丹到底要做什么,打也不打,退也不退,就这么干耗着,怪让人心烦的。”
周元道:“或许他就是想让你心烦呢,其实不必着急,八万大军每日所耗甚巨,他们的后勤辎重部队并不多,一路跟到这边来,已经到了极限,休息一段时间是正常的。”
“等到时机成熟,他们自然就会攻城,那时候才是决战。”
闵天瑞重重吐了口浊气,道:“真希望这群王八蛋不要走,老子真想冲杀过去,好好解一解气。”
话虽如此,但他可不会蠢到主动出击,只是温铁黎的失败,让他损失了两万多精锐,心中气不过罢了。
加之他看到那六门佛朗机炮,也有了守城的底气,才想着要和蒙古大军碰一碰。
周元的心并不急,首先是知道心急没用,其次是他猜测这次萨布丹或许未必会出手,对方只是在牵制,在给南方创造时机。
如此默契,如此大规模的招兵与进攻,竟然甘愿为他人做嫁衣,天知道蒙古和西南土司因此商议了多久,双方又付出了多少。
“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么?”
庄玄素都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万一真的拖到南方局势不可控制了,非得你去镇压了,那可怎么办?”
周元道:“萨布丹不走,我就不会走,大晋再烂,也没用烂到一定要我去镇压土司,这么多年养兵,不是白养的,哪个省没有大几万的驻军啊,土司那点人成不了气候。”
庄玄素道:“十五万人还不多?就算其中大量都是农兵,我感觉他们拿下贵阳府没问题。”
周元忍不住冷笑道:“拿下贵阳府?你当向勇不会打仗啊…”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道:“无论南方局势如何,北方的战争会很快结束,我猜测,应该会在两个月之内见胜负。”
庄玄素惊讶道:“你已经摸到了萨布丹的脉门?不应该啊,八万骑兵,在草原几乎是无敌的。”
周元笑道:“八万骑兵,这是草原漠北蒙古和漠南蒙古数十年的积累,的确不可战胜,但这么多的马匹要吃东西,粮草怎么办?现在已经要入冬了,地上反正是找不到吃的。”
庄玄素道:“七万轻骑来去如风,一万重骑所向披靡,他们可进可退,没有任何压力。”
周元淡淡道:“或许他们也是这么想的,轻敌,永远是取死之道。”
……
在和硕特王城,极少能看到这般奢华的房间,挂满了金银珠宝和宗教器物,甚至还有熏香,这显然是巴尔图汗王的寝宫。
在寝宫的一面墙上,绘制着一副详细的地图,将整个草原和大晋北部都包揽了进去,山脉道路,河流湖泊,一应俱全。
李玉婠仔仔细细看了一便,才淡淡道:“巴尔图王,地图就意味着野心,或者说是雄心。”
“一统草原,千秋留名,这样的大事足够值得你孤注一掷。”
巴尔图汗王道:“当然,只是对于大晋来说,草原统一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我不信你们会真心帮我。”
李玉婠道:“从国家层面的利益来说,草原的分裂更有利于大晋的和平,谁也不想自己的北边出现一个巨大的蒙古汗国。”
“但卫国公所见长远,思维不拘泥于一时,他对于天下形势的判断,远比陛下深刻。”
“他认为,草原的分裂会让大晋常年遭受袭扰,而草原的统一,更有利于两国长久的和平。”
巴尔图笑道:“或许卫国公并不是那么想的,他只是想为大晋争取时间罢了,洋寇、岛寇、土司、东虏,这些外部敌人他需要时间去处理,内部的革新和吏治的整顿,也需要时间。”
“在这个关键的阶段,他没有办法一鼓作气将草原的问题彻底解决,于是便把问题抛给了我。”
“我帮他打仗,同时完成一统草原的伟业,因为其他各部落的根基深厚,我至少需要花十年时间,才能真正把草原收服。”
“而这十年时间,足够他卫国公处理掉一切问题,并初步完成大晋的振兴。”
“那时候,他不过三十岁,正值壮年,大晋百废俱兴,兵强马壮,便再也不会惧怕任何敌人了,即使是一个统一的蒙古汗国。”
“十年后,我五十多岁,完成了统一大业,也恐怕无力再与大晋争锋。”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真是好计划啊!”
说到这里,巴尔图笑了起来,轻轻道:“你们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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