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仁慈,派了张宗元到鄂州军中做宣抚判官迎岳飞回朝;5、岳飞人在东林寺,李若虚和王贵明早就过去。6、他们也在猜测正房住的人是谁,若真如老汉所言是普通校尉,院里怎么会有如此上等的马匹、马鞍。
熊一平现在是赤手擒野马、擂鼓战金山的元帅韩世忠,名声太大、官职太高,恐怕满朝上下官员只有他不认识的,没有不认识他的,加上正值敏感时期,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不要抛头露面。于是张易和熊一平决定先人一步、连夜上山。
张易、熊一平冒着夜色跌跌撞撞、一路上行,等赶到东林寺时已是太阳东升、天色微明。二人敲开寺门、报上名号,又嘱托隐藏好马匹后,由小僧指引着来到佛堂等待。片刻功夫,只见岳飞身着宽松便服、大汗淋漓地快步而来,看模样应是在晨起练功,汗都没顾得上擦一把就着急赶来。岳飞见到张易、熊一平很是高兴,二话不说、拉起他俩的胳膊就往自己住的禅房走去。
熊一平不敢耽搁,简单寒暄两句就把昨晚在驿站得知的一切和盘托出。岳飞听后长叹道:“确实如此。官家听从张浚等人的谗言,收回5万兵权。眼见中原收复无望、二圣迎回无期,我是既心痛又心寒啊!李若虚、王贵二人是岳家军旧部,不会无端生事,不过张宗元与我一向不睦,他在军中待久了,恐生事端。官家派他任宣抚判官,莫不如说是监军,既如此不信任,为何还要屡下诏书,命我还朝?!”
这番话听的张易连连摇头,他思量再三开口说道:“岳帅作何打算?”
岳飞一拳砸在禅坐上说:“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我不甘心啊,可心中又愤懑不堪,想起张浚、秦桧这些腌臜嘴脸就恨得牙痒痒,朝堂哪里赶得上这里舒适清净。”
“对!咱不回去”熊一平接过话茬说“我可不是劝你回去的,最好就此归隐山林、逍遥自在。人怎么活都是一辈子,天下事管不尽,回去没什么好的。”
“可二圣还未还朝、山河还未统一、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岳飞不由自主地反驳。
张易接过岳飞的话茬:“即便岳帅不说,我也知道您心系大宋、心系苍生,如今只是一时气愤,事后必定是要还朝的。”
张易停了停,见岳飞不语便继续说道:“张易三生有幸与您结识,肺腑之言必须相告。此次官家出尔反尔说明已经受人蛊惑、不再完全相信将军。本来此事可解,但您一时气愤、擅离职守就犯了大忌,加深了嫌隙。此事官家一定十分气愤,屡次召还只因军事上对您的倚重,实属隐忍、无奈之举。您还朝后,一定要谦恭卑微、主动请罪并请还岳家军兵权,不要再与官家、张浚、秦桧等人产生龃龉。”
“先生言语为何如此危重?”岳飞不解。
张易看着岳飞一双清澈如炬的眸子,心想:带兵打仗您是帅中之王,可竟然不懂此番为官、为臣之道。张易缓缓地说:“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官家就如同老虎,您此次擅自离军等于踩了老虎的尾巴,被踩了尾巴的老虎没有咬人,一定是在隐忍。如果踩着老虎的脚及时松开可能还有救,如果一直不松脚或是反复踩踏,哪还会有不被虎食的道理。”
“先生过虑了,官家只是一时被奸臣蒙蔽,毕竟收复河山才是一国大计。我忠君爱国、奋战沙场、从无大过,官家又怎么会斩杀忠勇之臣?!”岳飞不以为然。
熊一平被岳飞萌的一时语塞,磕磕巴巴地说:“我的妈呀,这世上忠君爱国的有功之臣被杀被刮的还少吗?!让我想想都有谁,想起来了,那个谁,赵国的李牧,东晋的檀道济,还有大明袁崇焕,哦这人你肯定没听说过,前两个你总听说过吧?他们哪个不是战功赫赫最后却被冤杀的?”
“不一样,官家是千古明君!”
熊一平轻蔑一笑说:“讲这话你心虚不?他当皇帝的德行、水平跟劣质集团董事长差不多,除了字儿写的还不错,还有什么好的?小肚鸡肠的心胸还是专营制衡的帝王之术?也别说,畏敌缩头的本事还可以,真不是一般乌龟王八能比的。”
此言令岳飞震怒,他面红耳赤地斥责道:“放肆!韩兄,你我均为人臣,怎可辱骂圣上、口出妄言!念在往日交情的份上,刚才的话我权当没有听见,你若再敢出言不逊,休怪我翻脸无情!”
“行!我不说了,张易你来。”熊一平俩手一摊、把脸扭向一旁。
张易见气氛紧张,心知这会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便掏出一个锦囊说:“岳帅,若您还信我,请收下这个锦囊。待进退维谷时方能打开,到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和韩帅先走了,晚了恐怕会撞上李、王二位将军。”
岳飞面色和缓下来,略带歉意道:“劳先生奔走这一趟,飞汗颜。若有回临安之日,定会登门赔礼。”
张易、熊一平异常低落地离开东林寺,一路都没什么好心情,且走且停地返回临安。二人刚到临安府就听闻岳飞已经受诏朝见、还军视事。此结果属意料之中,张易、熊一平没再过多挂心。但熊一平每每出入朝廷、与官员们交谈,都能隐隐感觉到高宗赵构已对岳飞心生不满、嫌隙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