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旱魃在凶穴之中滋养几十个年头,甚至坟头遭遇雷击,还有雷击木生长,它都没有被灭掉……柳天牛能斩了他,都算是了却了一个大患!
思绪间,我也没接纸人许这个话茬,只是简单说咱们还能找到别的凶尸,不用可惜这一个。
纸人许嗯了一声,便匆匆出了堂屋,朝着院门走去。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背上的汗水则是跟衣服粘在一起,粘腻冰冷。
我静了静心神,弯腰将地上的何雉横抱起来,走进了之前柳天牛休息的房间。
屋内很简单,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木床上有个蒲团,应该是柳天牛打坐用的,我将其拿下来之后,才将何雉平放上去。
我又去打了一盆水,给何雉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她姣好的面庞此刻已经没了血色,一双眼睑更是红肿不堪,即便是昏迷,眉心都是郁结起来的哀伤。
我怔怔地看着她,那股子难以言喻的自责和愧疚,一直侵蚀着我的内心。
何鬼婆的遗言,我的承诺,也一直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我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心神便坚韧了许多,喃喃道:“无论我是手刃,还是借刀,老更夫肯定会死,我会给你和何鬼婆一个交代。”此时,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脑袋一阵阵地抽痛。
又是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水米未进,我早已疲惫不堪。
我从床脚拉起薄被,轻轻盖在何雉身上,确认她没什么问题后,便回了院子,想去厨房找点儿吃的。
我很快就找到厨房,翻出来了几块干面饼子,就着水缸里头的水,对付进了肚子,整个人的精神总算好了一些。
再回到何雉躺着的房间,我趴在床边,闭上眼睛,极力想让自己先休息一会儿。
柳天牛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何家的鬼婆子更不可能再找到老更夫,我现在不休息,恐怕等会儿就休息不了了。
不过我也打定了主意,决不会说出我娘的事儿,就一口咬死了是风水上的问题!
何家的鬼婆子,碍于我的身份,应该不会多说什么。
困意逐渐袭来,这一觉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人了。
我脑袋用力晃了晃,迅速站起身来。
心头略有不安,何雉人去哪儿了?
快步走到门口,我一把推开房门,入目的便是何雉的背影,她正孤零零地坐在堂屋的地上。
我赶忙走到她身前。
原本我怕何雉还在哭,正想着要怎么劝她,不过到了近前,我发现何雉已经没哭了。
她只是有些双目涣散,脸上几乎没有情绪,甚至连悲伤都被收敛了起来。
可这种安静,却不是什么好兆头……
“何雉?”我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声。
“给我爷爷找一处风水宝地,安葬他吧。”何雉低声喃喃。
我稍微松了半口气,总算何雉的表现,要比苗光阳的女儿坚强得多。
我告诉了何雉,何鬼婆曾跟纸人许交代的遗言,觉得应该跟何阿婆沟通一下,再决定怎么安葬。
何雉先是一怔,随即便嗯了一声。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余光看着地上的尸体,心头又升起了一股子酸涩和煎熬。
我都尚且如此,更何况何雉呢?
得尽快安葬了尸体,才能劝何雉节哀顺变。
但此刻,我也隐隐有些困惑,这时间俨然过去的不短了,柳天牛和何阿婆他们一行人,怎么还没回来?
就连纸人许也没回来?难道出了什么别的意外不成?
快速地摸出怀表,我看了一眼时间,此时是早上十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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