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仿佛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连人带神魂都给吸了进去,永远出不来。
她悬浮空中,然后随着一声金玉之鸣,稳稳地落在了那人背后原本空空的剑鞘中。
和温如雪一样,林菡也想起了一些东西。看到温如雪化为宝剑落入剑鞘中,她才开口问道:
“十万年前,天界坠落一块息壤大陆,成为大眠恶山,树族从此出现。后来这些息壤被众族联手,封印在太白林上空。如今这些息壤又被我飞升而带回天上。
“仙尊似与树族渊源不浅,偏偏又在这里接引,这应该不是巧合?想来小女不过是区区一枚棋子。这十万年间的故事,是早就有执棋之手预定?仙尊是其中之一?”
那人嘴角微微抽动,然后尴尬笑道:
“非也非也。十万年前那么久的事我怎么知道?我也不过早飞升数百年而已。
“人生世间,一意一念,一举一动,又有谁能肯定,究竟是我的本意意,还是他人操控?就算是我的本意,又如何能说就不是这天地大道给我设定的本意?
“我确实是在这里等你飞升。但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呵呵。莫非我还能挟持你把那些东西再吐出来不成?”
他说完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相。
林菡掩嘴轻笑:“仙尊带路便好,林菡愿意跟随。”
她的性格犹如飘飞的一颗蒲公英种,若是飘在空中,那便无法心安。只要有一片可依傍的地面能落下,她就能生根发芽,并不挑剔。
这个人给她强烈的熟识之感。虽然他说与那人并非同一人,但明显有着极深的渊源。
她相信那个才见过一眼的温如雪。温如雪是那种一看就让人无比安心的女子。她既然能选择成为这个人手中之剑,那么这个人也是一样让人安心的。
更何况她讨厌为奴,或者蓄人为奴。她讨厌这个敕封她飞升成仙,却又给她戴上枷锁的天庭。早知有这种规矩,她就安静地在无极之地做个地仙了。
既然讨厌,那就躲开。这人显然有避免天庭窥视之法。否则温如雪不会连这个人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灵光流转的无尽苍穹中,两人化为一前一后一黑一白两道流光,穿越苍茫云海,消失于红霞笼罩的天尽头。
因为时空的不同,对林菡、温如雪他们来说,人界的世界慢得如同静止。
如果她们低头往下看,能看到人界世间的话,就会看到古家三老还在传送过程中。而东海上鼓起的一个个浪包简直就是固定不动的,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涌到泰阳峰。
当然,她们不可能看穿他们脚下厚厚的坚实的天界大陆,也就是人界的天空和云。
而对人界来说,海魔抵达泰阳峰岸边的时候,天界已经过去很长很长的时间。那云中的黑白两道流光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那些不正常的浪包鼓起涌来的时候,翠玉宫能飞遁的弟子都已经做好了飞遁迎敌的准备。而那些不能飞遁的筑基弟子则在地面上依山势布阵,准备保护自己。
但连菱下令,任何人不能主动出击。即便泰阳山的防护大阵崩溃,也严禁擅自出击,一切听从她的号令。
所以在众人惊悸的目光中,看到一个根根如同巨蟒般的触手扒开了水面,泼水而出,就像蚯蚓一样蠕动着攀附上了泰阳峰周边的纯阳阵壁。
这些触手上长着一个个圆形的吸盘,每个吸盘上还有一对让人头皮发麻的锋锐金钩。紧接着随着哗啦啦的水声,王鱿们的巨大的脑袋也露出了水面。
它们并没有往上攀附得很高,而是集中在泰阳峰的海岸线附近,就像一只只巨大的手掌紧紧地贴在了虚无不可见的纯阳阵壁上。
对于纯阳阵壁这种介于虚无和实在的东西,一般东西东西根本就攀附不上去。
但这些王鱿的吸盘释放出诡异的灵机,就像皮碗吸附玻璃一样,啪啪啪地一个一个贴了上去。吸盘内的一对金钩上的乾金灵气释放出璀璨光芒,在吸盘的巨大挤压下,嘎吱嘎吱地刺穿了阵壁,狠狠地将阵壁抓住了。
然后王鱿们一齐发力,纯阳阵壁发出如同玻璃破裂般的嘎吱巨响,一块块被扳落,在空中发出正正红光,消散成灵子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