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棉城中的另一处角落里,木承嗣还在街巷中踽踽行走。他原本就内伤严重,又加上遭到挫败,精神上受了巨大的刺激,仿佛一下子就从妖皇的继承人跌落城了最大的失败者。
榕千紫主动来联络他,妖皇之位已经近在眼前,结果是一场莫名的梦境。他竟然会中了别人的幻术?
那种被天上降下的好事砸中的感觉,如果没有体验过也就罢了,体验之后却发现是南柯一梦,没有比这更让人颓废的了。
但他手中还有仙息。善加利用,说不定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却不知道谁硬生生夺去仙息,这可真是伤口上撒盐,让他气得再度吐血。
唯有他的皇子身份还在,这不是任何人能剥夺得了的。只是他必须尽快回到他们驻扎的馆舍中。在那还有古仲由、红叶等人的保护。现在他非常虚弱,随便一个拦路打劫小妖都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好在这路不算太远。走过几片人潮喧闹的大街,再穿过几条空寂无人的黑黑的巷子,就到了。
一阵冷风吹来,木承嗣莫名感觉浑身发抖。空空的巷子里,月光从头顶斜照落,前面拐弯的石板上,有一个长长的影子正在往这边的方向移动。
只见影子不见人,他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恐惧。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扭头就走,那个人影已经从拐角后显露出来,是一名气宇轩昂的棕袍道人。他一见到木承嗣就双手作揖一礼,问:“阁下可是木承嗣木公子?”
木承嗣呆住,头皮有些发麻。这人明显是个道人,他却完全看不出对方的境界,其人要么是个凡民,要么修为对他来说深不可测。后者可能性远远大过前者。
他急忙暗中给古仲由传音,却发现身周传来一阵灵机波动,是他的传音撞上了某种干扰,完全传不出去。棕袍道人微微一笑,展开手心,露出一方碧绿印章样的法器,正是一枚传音截印。
“你是谁?”木承嗣神经再度紧绷到了极致。
“树族木野部长老枯木荣,见过木公子。”棕袍道人并未隐瞒身份和相貌,月光直接照在他的脸上。此人外貌远比榕千紫要年轻许多,相貌堂堂,目光坚毅,容貌英俊,不似纯种树人,可能带有中土垚人的血统。
木承嗣听说过这个人。枯木荣在木野部一度和榕千紫一较长短。只不过做为保皇派的长老,他与榕千紫极为不和,听说最后被榕千紫当做叛逆赶了出去。但树族从不会自爆家丑,这些流传的都是小道消息。
“哦?”木承嗣心头的希望忽然再度燃起。既然枯木荣也是树族大佬,那就和榕千紫有着同样的作用。说不定这位枯长老也是想和他联手夺取妖皇之位而来。但是经历了幻觉的欺骗,他不再轻易上当,仔细回想了一番,冷静地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枯木荣洒然笑道:“我已经去过尊远驿馆,鬼鸮使者一行诸人都在,唯有公子不在。所以我就以分身在附近几个路口等待公子。”
分身……木承嗣心中再度一惊,这个他连底细都看不穿的道人,居然只是几具分身中的一具:“那你……究竟想要怎样?”
枯木荣客气地回答:“我陪侍树皇多年,对树皇血脉威压再清楚不过。听闻公子是树皇后人,所以需要近前来看看是真是假。”
“那……你看过了,是真是假?”
枯长老双手合拢在袖中,说:“是真。”
木承嗣松了一口气。果然榕千紫和枯木荣这两位大佬都已经确认是真的,自己的身份再无可疑了。但他又猛然察觉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枯木荣是著名的保皇派首领,对树皇忠心耿耿,既然他是皇子,为什么这枯木荣眼中没有一点毕恭毕敬的神色?而且口口声声都是叫他“公子”。难道不应该尊称“殿下”吗?
他强装自然地将双手背到背后。虽然无法传音,但他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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