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人在,民妇进了那内室,那死婆子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民妇便悄悄走到她身后,拿绳子勒死了她。”
县令闻言一愣:“既然你说是勒死的,你可有证据能证明?”
赵柳娘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麻绳,呈上道:“那日民妇便是用这绳子勒死了那婆子。”说着又将袖子捋起来,露出那手面和手腕上的伤痕,“大人若是不信,民妇手上还有这抓伤,正是民妇勒死那婆子时,叫那婆子抓伤的。”
“既如此,你与那梁媒婆可有仇怨?原何痛下杀手?”县令皱眉不解道,这两人看着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莫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由来?
赵柳娘面上却凄然一笑,回忆道:“说起这事,要从九年前说起,那时民妇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隔三差五会在县里卖些鸡蛋,也是在那儿叫那地痞刘二看上了,那刘二长的一副浪荡模样不务正业,又惯是爱调戏的流氓,民妇如何能看得上他?可那刘二伙却伙同梁媒婆诓骗民妇母亲,那梁媒婆诓了民妇的庚帖逼民妇嫁于他,民妇自小有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马,自是不愿嫁于他,不想那刘二和梁媒婆竟然造谣民妇早已委身与他……民妇被毁了名声,迫于无奈,只能嫁于他。若不是那梁媒婆,民妇如何会嫁给他!若是刘二能好生过日子,民妇也就不恨了,可是刘二着实不是良人,这几年来稍有不顺就对民妇不是拳打脚踢,只是可怜我那孩儿也叫他卖了还了赌资,如今下落不明。幸而老天有眼,前两年叫那刘二醉酒掉河里淹死了。刘二已死,本来这事已经平息,民妇虽然心中有怨恨,却也没想过要杀了那梁媒婆,可是那该死的婆子千不该万不该,她故技重施竟然又去招惹民妇那可怜的侄女,害的她小小年纪差点上吊自杀。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民妇如何能不杀她!说起来这泗县还不知有多少好人家的女子叫她祸害了去,哪次不是她为了那点谢媒钱,先瞒骗别人,若是那人不愿便毁人名声逼人强嫁。既然这种毒妇老天不收她,民妇就先送她下去,哈哈……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赵柳娘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县衙外黑压压的人群,一片哗然,议论声纷纷,梁媒婆的大名许多人私底下都听过,不过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大家也都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罢了。
“……是啊,我也听说过村里谁家姑娘好好的就毁了名声,逼的人家嫁了个鳏夫!可惜啊……”
“前两年不是有个姑娘好好的跳河自杀了吗?听说就是那梁媒婆害的,人家姑娘叫她逼的走投无路……”
“还有还有啊……”
县令见堂下喧哗,一拍那惊堂木,敛容喝道:“肃静!”
随着一声令下,大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县令这才转头对赵柳娘问道:“那你此番为何主动投案自首?可有同谋?”
赵柳娘挺直脊背,昂首道:“民妇自己一个人作案,并无同伙。民妇昨日才听闻因那梁媒婆之事,县衙里捉拿不少人。民妇虽不是什么大义之人,却也是知道些是非曲直,自是不愿牵连那些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民妇所知,俱以如实交代,还望大人放了那些无辜之人。”
县衙外也不知谁人带头叫了声好,堂外一片喝彩声,赞叹赵柳娘恩怨分明,义薄云天!
“来人!将赵氏押入大牢,等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