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在仙岛七里峒 第十章 七个小纸人

    在张小庆和淇儿协力之下，赶在初雪降落之前，三人带回了许多猎物回到阔别已久的小竹林。

    圆毛走兽，毛皮被小心剥了下来，这些皮子用草木灰硝后仔细阴干，熟成的皮子淇儿拿了慢慢缝制三人过冬的衣物。留下的兽肉也被张小庆腌制去腥，做成许多香肠，腊肉，熏肉，咸肉，剩下不少鲜肉也都冻成冰坨子存在冰窖中。除了这些，山林中的木耳蘑菇黄精山药蕨菜竹笋，各色野菜也早就晒成了菜干一同储存在地窖中。

    厨房外的菜地，不知被空空子施了什么仙法秘术，被一团透明的气团罩了起来，里面的菜蔬依旧青翠碧绿，半步之外，便是一片白雪皑皑，冰封千里的壮阔雪景，小菜地就是雪原中的小小绿洲，说不出的生机盎然让人心情愉悦。

    望着地窖里堆积如山的稻谷麦子，各色干果，美酒香茶，张小庆颇有些疑惑，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从未见过有船舶停靠往岛上送过东西？还有小师姐缝衣的针线，师傅屋中的笔墨纸砚，总不见用完？还有这地窖里的东西码放得整整齐齐，又是谁帮着整理的呢？小师姐不见得会做这些，师傅，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淇儿听完张小庆念叨，嘿嘿一笑，停了手中针线，就从袖中掏出一叠薄薄的物事往地上轻轻一掷，几个小小的薄片纸人便立了起来，那纸人们的脸上，用朱砂写着几个鲜红的壹、贰、叁、肆、伍、陆、柒。这七个小纸人也不待淇儿吩咐，摇摇晃晃地走到院子里，拿了立在屋檐下的笤帚，开始打扫起院中的积雪。

    张小庆睁圆了双眼，这不是式神吗？这是真的啊！

    “这是方术，大师兄用符纸做的，算是岛上的杂役吧！岛上的东西都是外出游历的师兄们采买的，每隔一段时日便用传送阵送过来，小纸人们便去搬回来整理好了。别看它们是符纸做的，力气可不小，跑得也快，就是惧火惧水，不能帮着做饭洗衣，雨天雾天雪天都不经用，打湿太多就会变回纸片。”

    张小庆盯着已经扫完积雪，正在劈柴的小纸人们叹为观止。真好，这就是阴阳师里的小纸人啊，活生生的，要是自己能变几个小纸人玩玩那就更好了。

    “小师姐，我能学这个不？”张小庆道

    “你去琅嬛洞转转就知道了，世上典籍十有八九都藏在洞中，机缘到了，自然是能学的！”

    “对了，你若是学会制符，便将这道符精进精进吧。大师兄不会缝衣服，他做的小纸人们也不会缝衣服，太不好使了。”

    我也不会啊，张小庆心道，见小师姐念叨要小纸人学会缝衣服，便凑过去看淇儿如何缝衣服。

    看了一会儿，张小庆便看出几分道理来，原来是这样穿针引线，这里扎进去，这里穿出来再打个结……

    “好了，拿去试试！”淇儿拍拍身上的碎屑，将手中的大氅递了过去。

    “我的？”张小庆指着自己有些吃惊“我还以为是给师傅的！”

    “师傅嘱我先给你做的。平日里小师弟给大家做饭辛苦了，期望你日后再接再厉，要做得更好吃才是。这大氅算是我的谢礼了，给。”

    还不是因为你太弱了啊，吃个蘑菇也能中毒，一巴掌拍过去就能昏迷个一天一夜，就跟纸糊的似的，真像是师哥口中说的动不动就晕过去的大小姐们。不过我们家这位大小姐厨艺甚好，要是冻坏了，就没有好吃的了，嗯，这大氅送的还是划算的，淇儿心中暗暗想到。

    裹在裘皮大氅中，张小庆觉得异常温暖，这温暖由内而外，让他想起了天冷时父母叮嘱他加衣的日子，他突然觉得很感动，冲口便想把自己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告诉给眼前为自己缝制衣服的小姑娘，然而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个淡淡的谢谢，小姑娘微微一笑，低头继续缝制另外一件大氅。

    岛上的日子平淡，忙碌，宁静，张小庆却觉得很不真实，过去的日子常常在梦中轮番上演，一遍又一遍，他常常有些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的界限，真实与虚幻的区别。“或许我只是想家了吧！”张小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雪花缓缓地从空中飘飘忽忽地落下，淇儿见雪落便收拾了针线。瞧见张小庆一脸若有所思地立在雪中，也没惊动他，自己回了屋里，只道他呆病又犯了，便派了一只小纸人搬了凳子放在他身边。小纸人柒号踩在凳上高举了一把竹伞替张小庆抵挡越落越急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