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把你送进病房,等你情况稳定了之后才知道,陆少的伤口全都崩开了,流了好多血......”
话没说完,就见燕尔忽然变了脸色,一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他在哪儿?我要去看他!”
一只手急忙伸了过来,一把扣住了燕尔的手腕。
“太太,你别动了,你还在打针,况且,”苏榄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抿了抿唇,最终抬头看向燕尔,“陆少他现在不在这里。”
燕尔怔住,抬眼看向苏榄,一时间似乎还没明白过来那话里的意思。
“什么......意思?”
苏榄一直死死抿着唇,有些话,总觉得说出口,对燕尔来说,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但......
“太太,陆少说,他不想见你。”
咚。
燕尔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跟经历了一次高空失重,重重摔在地上的过山车一般,狠狠落了地。
她抬起眼,抖着声音,不明白地问道。
“为什么?”
鼻头间,似乎有股酸涩的液体,已经慢慢地冲上了眼眶,被她死死地,用力地压着。
燕尔忽然抬手,一把拉住苏榄的手,急忙问道。
“是因为他因为我受伤,而我却在他这么重要的时候独自离开吗?苏榄,你去告诉陆圣擎。事情不是他以为的那样,我可以解释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给他输了血,又知道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她是万万不会离开的。
但苏榄却轻轻摇了摇头,一边低头在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抬手递给燕尔,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
“太太,这是陆少给你的。他已经签过字了,他说只要你签了字,你随时都是自由的。从此跟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燕尔一低头,几个斗大的字眼瞬间就跳进了她的眼。
离婚协议书。
燕尔忽然湿了眼睛,握住文件的手都在发抖,被白色纱布包裹住的指尖,忽然间传来一阵阵钻心般的剧痛。
“他要跟我......离婚?”
苏榄定定地盯着燕尔的脸,静静地回答说。
“陆少说,离婚一直都是你的心愿。现在他满足你。”
末了,苏榄又试探着看向燕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
“太太,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你......”
燕尔低着头,耳边的长发散落,无声地遮盖了她的脸上所有的表情,苏榄看得不太真切。只隐约看到燕尔哆嗦着嘴唇,一直试图要说些什么。
但是半晌,她只是低垂着头,口气虚无地说了声。
“是啊,这一直都是我希望的啊......”
苏榄看着这样的燕尔。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但苏榄就是感觉到,此时的燕尔,好像忽然间被一股巨大的悲伤给包围了,疼的死去活来。
苏榄还想说什么,还没开口,燕尔忽然又开了口,轻轻地问道。
“那他现在,还好吗?”
苏榄叹气。
“伤口已经重新缝合了,只要好好休息调养,不做过于激烈的运动。依照他的体质,很快就会好的。”
“那就好。苏榄,你好好照顾他。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了......”
苏榄看了燕尔半晌,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大门关上的一瞬间,燕尔忽然跌坐在病床上,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离婚协议书”上,无声无息地哭了出来。
他们都说,和陆圣擎离婚,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
从发生车祸那一晚,那个男人在最危险的时候,将她死死地护在身下的那一刻开始,有些东西的变化,就注定是亘久的。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而陆圣擎,也没给她这个机会。
而另一边。
苏榄从燕尔病房离开之后,就直接回了陆圣擎的病房。
十分钟之后,苏榄推着陆圣擎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一路上,苏榄都很沉默地推着陆圣擎往前走,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苏榄到底是没忍住,开口对轮椅上的陆圣擎说道。
“陆少,我刚才把文件给太太的时候,她的情绪很不好,而且看起来似乎很......”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冰冷的声音沉沉打断。
“苏榄,你很闲?”
苏榄顿时噤声。
不远处,两个护士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楼梯间,从里头走了出来。
“那晚送陆少爷来医院,满身是血的那个女孩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没什么,我刚才无意间看值班记录,才发现她居然躺在我们医院的病房里。我就是觉得她太惨了,你是不知道。那晚......”
作者有话说:感谢鸠尾的大麻团(づ ̄3 ̄)づ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