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吴汉已拨转马头,向后方跑去。乐坚见状,面露喜色,他哪肯放吴汉逃脱,催马便追。
双锤被他抡得虎虎生风,他在马上大吼道:“挡我者死!”
汉军将士不敢抵其锋芒,纷纷向两旁退散,乐坚追至吴汉的背后,双锤高高举起,对准吴汉的后背,便要锤下去。
跑在前面,面部中箭的吴汉,突然扭转腰身,回过头来,乐坚这才看清楚,那一箭哪里是射中吴汉的面门了,而是被吴汉用牙齿狠狠咬住了。
吴汉口中还叼着箭杆,咧嘴冲他一笑,与此同时,虎威亮银戟直奔乐坚的胸口刺过去。
太快了!快到整支银戟都化成了一道银光。不好!乐坚怪叫一声,身子全力向旁一歪,他在战马上坐立不住,侧身翻了下去,噗通一声,重重地掉落在地。
失去主人的战马,哒哒哒的落荒而逃。吴汉拨转马头,向落地的乐坚直冲过去,战戟划过长空,发出嗡嗡的鸣响。
乐坚从地上慌慌张张的爬起,将双锤挡在自己的胸前。当啷!战马的冲击力,加上吴汉的臂力,两个力道融合到一起,哪里还是乐坚能接得住的?
他闷哼一声,双脚离地,庞大的身子向后倒飞。吴汉这势大力沉的一戟,将身材那么魁梧高大的乐坚,给硬生生地震飞了出去。
落地后,乐坚身子后仰,又连退了五、六步,才算勉强把身形稳住,他感觉胸口发闷,嗓子眼腥舔,口中充满铁锈味,哇的一声,喷出口老血。
他吐出的血才刚刚落地,吴汉又如影随形,刺人眼目的银戟,又奔着乐坚的头顶劈砍下来。这回乐坚是连挡都不敢挡了,身子就地翻滚,向旁轱辘出去。
咔!
吴汉的战戟没有砍在他的头上,倒是把他的头盔削掉,一时间,乐坚发髻散落,变成了披头散发。他从地上爬起,再不敢战,调头就往蜀军阵营跑去。
“鼠辈!你还往哪里逃?”吴汉断喝一声,持戟追了过去。
眼瞅着他追至乐坚近前,银戟已高高举起,准备全力劈砍下去,就在这时,嗖的一声,又是一支冷箭飞射过来。吴汉不得已,只能把举起的战戟收回,向外一拨,当啷,一支冷箭在空中打着旋,斜飞出去。吴汉狠毒了在人群里放冷箭的那名蜀将,他双脚夹紧马腹,身子向上挺,整
个人快从马背上直立起来,与此同时,他将手中的银戟向力投掷出去。
战戟在空中化成一道银光,好似银蛇般没入蜀军的人群里。
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战戟的锋芒不偏不倚,正中那名放冷箭的蜀将胸口。后者哀嚎一声,胸口还插着虎威亮银戟,仰面而倒。
一记飞戟,刺死了暗中放冷箭的敌将,吴汉片刻都未迟疑,抽出肋下的佩剑,继续追击乐坚。
别看吴汉扔出了战戟,现在只是手持佩剑,乐坚也不敢再战,反而跑得更快。
蜀军将士蜂拥上前,一拨保护败退下来的乐坚,一拨迎向吴汉。吴汉持剑左劈右砍,在他的四周,惨叫连连,血光闪烁,迎上来的蜀军将士,纷纷倒在血泊当中。吴汉一口气,直冲进蜀军人群,路过那名被飞戟刺死的敌将时,他将佩剑交于左手,右手向旁一挥,战戟重新回到他的手里。吴汉一手持戟,一手持剑,大喝道:“尔等鼠
辈,谁敢与我吴汉决一死战?”
这一嗓子,把在场的蜀军将士吓得后脖颈子冒凉气。
吴汉!是吴汉亲自率领汉军来偷营!那可是吴汉啊,万军当中能取敌上将首级,杀人不眨眼的吴子颜。因乐坚败下阵来,本就军心大乱的蜀军将士,现在一听到吴汉的名号,已经不是军心大乱,而是士气崩塌,斗志崩溃,人们边调头往后跑,边扯脖子大叫道:“吴汉杀来了
!是吴汉杀过来了!”
看着眼前四散奔逃的蜀军,吴汉嘴角高高扬起,脸上露出嗜血的狞笑,他双手持兵,大吼道:“汉军将士,随我吴汉,杀光敌贼!”
“吼——”跟着吴汉作战,汉军的士气就从来没低落过,哪怕是新兵上阵,在吴汉的带动下,也会化身为豺狼虎豹,化身为杀人不眨眼的拼命三郎。
只五千的汉军,攻入蜀军大营后,在吴汉的率领下,兜着三万蜀军的屁股进行追杀。三万之众的蜀军,被彻底打散,四散奔逃。
来的时候放出豪言壮语,口口声声要取吴汉首级的乐坚,也被吴汉吓破了胆,跑得比谁都快,抢下一匹己方将士的战马,顺着北营,一路向北逃窜。
他一直跑出大营两三里地,才勒停战马,回头一瞧,后面没有一兵一卒跟上他。
再看看蜀军大营,相隔这么远,还是能听到汉军的喊杀声,大营内,已经是火光四起。
坐在马上的乐坚,一阵头晕目眩。整整三万将士啊,就这么一会的工夫,竟然全没了,他还有何脸面回成都去见陛下?想到这里,乐坚都差点哭出来。
他还在这里悲痛着,猛然间,就听道路两旁的草地当中传出沙沙声响,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怎么回事呢,从草丛当中啪啪啪的连续射出弩箭。
乐坚禁不住惊叫出声,忽感肩头、大腿一麻,他在马上坐立不住,翻滚了下去,噗噗噗,战马身中十数箭,翻滚倒地,惨死在乐坚的身旁。
“何人在此设伏?”乐坚嘶吼着从地上爬起,双手疯狂乱锤,格挡四周的箭射。他能挡下一箭、两箭,甚至十箭、二十箭,但却不能挡下来全部。
噗、噗、噗!箭锋破甲,钻入皮肉的声响不绝于耳,等恐怖的箭射终于停下来,再看乐坚,浑身上下,前胸、后背,身中二十余箭。他在地上站立不住,单膝跪地,用双锤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他气喘吁吁地颤声问道:“何人……在此……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