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现,厅堂边上便是他家公子的卧房,所以听得非常清楚。
现在人搬到后头去了,大半夜的也没人,时有哀嚎、时有嘶鸣、时有诡异的笑声,这谁能受的了。
但凡胆子没有大到大半夜敢挖坟掘墓的,估摸着是没人敢一个人睡在旁屋的。
陈三他们是大白天来的,左晃右晃的厅屋里转了好几圈,除了微风吹过,外头树叶响起的沙沙声,还有那小桥流水的流水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其他声响那是什么都没听到。
其三不知何时起,赵元培发现,他家里人,媳妇、娘,还有他儿子都变得非常的烦躁,就是看各自不顺眼,总觉得要骂上两句才舒服。
他那六十好几的老娘,牙都掉的差不多了,以往慈眉善目的很,一口一个我的儿我的儿,从小到大少有责备他的时候。
就这段日子,随便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饭菜不够酥软,院里掉下了几片落叶,他早上没去给她请安,穿得衣裳有些折旧了,总之随便整点什么事,都能给他骂上一通。
不止骂他,谁都骂,她宝贝大孙子,她儿媳妇,总之稍有不顺眼便是一通臭骂。
原本骂两句也就骂两句了,他媳妇平日里性子柔弱,说话都是轻吟细语,温柔贤惠。
可也就是这段时日,老太太骂上两句,媳妇是一点不落下风,叉腰便是对骂,没有半点要谦让的意思。
一个骂一个回嘴不就吵上了么,加之他那儿子,本就是抬杠的年纪,两个人吵他还不乐意,总要插上几句,弄不弄就变成了群架。
他赵元培原本性子不急,缓得很,被他们这么吵吵吵的也总是会忍不住骂上几句,总之家中鸡飞狗跳,许久没有安宁的时候了。
和他老友喝茶叙旧之时,老友一席话似乎是点醒了他。
‘你家中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要不找人去看看,这可是明摆着的家宅不宁啊!’
赵元培这才托玄天宗来查此事,也就是这镇上没有道士和尚,否则陈三和陆开元也没机会来接这个任务。
先是厅堂,后是里屋,一家几口都见着了,的确如赵元培所说,一脸要找事的样子,非常的不善。
陈三仔仔细细的观察,几人并没有被鬼物附身的迹象,陆开元的感知中,几人的身上也没有鬼气残存,这几日他们应该并没被上过身。
走来走去,这事还是要从厅堂查起,大多事都发生在厅堂之中,虽然赵府之中并未查觉到有任何鬼气,但陈三有种强烈的预感,那东西就在厅堂里。
让赵元培找个凳子坐在了一边,得了应允两人便仔仔细细的翻起了东西,一边翻,一边让赵元培自己想,最近屋里有没有多过什么东西。
用杨成子的话说,若是一间屋子有什么不干净,又感知不到的话,定不会是普通的鬼物,定有栖身之所。
若不是这屋里原来就有的,就是有人从外头带进来的,什么都有可能,得看鬼物和那东西的机缘。
否则对于杨成子和陈三来说,他们的感知已经足够强大,哪怕是一丝丝的鬼气都会让他们感觉到异样,再厉害也逃不过。
当下赵元培揉着脑袋回忆着,眉头紧锁,半天都没说话,一看就是没什么指望,当然东西也不一定是他带回的。
厅堂之内,几张太师椅、一张桌案、一个茶海,还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有些没挂起来的字画和书册。
桌案上有毛笔、砚台、笔海、纸卷,应是他平日里写写画画的地方,一目了然,没有什么好特别留意的东西,除了边上架着一支三指头粗细的毛笔,看着有些夸张再无其他。
要说最有可能的便是书架,赵元培也说,那些书册是这些日子带回来的,可书册能有什么名堂,除了字还是字,要说书册还不如说是字画。
市井传言,不是有什么字画中的女子勾人魂魄,害人性命的么,可近一个月赵元培也没买什么画,家中除了花草、山水、亭台楼阁,更是没有人物的画像,一张也没有。
陈三翻来翻去的,什么东西都没翻到,当他随手翻到一本书册的时候,一张竹片掉落了下来,竹片上一女子抬着手半遮面,掩面而笑,陈三一愣。
这不就是女子的画像么,只是这东西是竹刻,刻画在竹片上,用火漆烘烤过,读书人做书签子用的。
赵元培也是一愣,这东西他倒是记得,数年前自己买回来的,原本是一小盒二十来张,都是些女子矫揉作态的样子,讨喜的很。
只是零零散散的,丢的丢,坏的坏,他都快不记得了,可这东西是好几年前买的,家宅是最近才不宁的,兴许和这竹片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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